這已經是她第七次重寫項目預算表,資金缺口越來越緊,投資人那邊催得越來越急,她也早已習慣了深夜裡一個人面對電腦屏幕熬到眼睛泛酸。
她沒有團隊,助理也辭職了,隻剩她自己。
可是,她沒停。
她不知道自己圖什麼,也說不清這樣活着是不是有意義。
可她明白,如果現在倒下,那曾經她所有的傷害、背叛、失去,都将變得毫無價值。
她必須讓這段沉淪有個收尾,不是為了任何人,是為了她自己。
她不想再活成别人的附屬,不想再仰仗誰的光環。
而這份固執,是她為數不多仍握得住的東西。
她曾經不屑于别人說她“苦盡甘來”,因為她一直站在上風口,站在别人仰望的位置。
而現在,她才明白—
“苦”不是對一個人的懲罰,是對他整個人生的校正。
她開始願意接受這份苦,并把它當作重塑的磨刀石。
電腦屏幕再次彈出警告信息,文檔未保存。
她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竟坐着睡着了十幾分鐘。
她揉了揉太陽穴,重新打開文件,繼續改寫計劃。
淩晨兩點,樓下有車燈掃過窗簾,她沒起身,隻望了一眼,繼續工作。
她告訴自己,不能停。
哪怕再難,也要靠自己把自己扛到天亮。
而在南方的城市,陸明修一早被實驗室的電話叫醒。
數據傳輸出現了異常,緊急系統監控觸發報警,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迅速調取遠程端口查看。
沈竹揉着眼睛從房間走出來,靠着門框看他。
“你昨晚才睡幾個小時?”
“沒事,小問題!”
“今天還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