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解釋,隻低頭把她那碗也吃完了。
她那時候覺得他窩囊,覺得他隻會忍,隻會順着她。
可現在她才知道,他不是窩囊,他是真的—愛她。
愛到把她的冷言冷語當作撒嬌,把她的拒絕當成口是心非,把她一次次的逼迫,都當成她還願意留在他身邊的證明。
她現在才明白,他後來不是不愛她了,是被她一點一點消耗盡了那點願意再靠近的勇氣。
她靠在沙發上,眼神落在那張照片上,許久沒動。
眼淚沒流,隻是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樣,呼吸也變得困難。
她想說她後悔了,可又覺得連“後悔”兩個字都太輕太輕。
她毀了他那十年,也毀了自己那十年。
她記得那年冬天他發燒,淩晨三點她接到電話,醫院說他暈倒在實驗台前,送過去時燒到四十度。
她到了之後,隻皺着眉頭說:“你就不能學會照顧自己嗎?”
他說:“以後我照顧你就行了!”
她回:“你照顧得了嗎?你連自己都快死了!”
她說完就走了,連第二天的複查都沒陪。
他那時候沒追,也沒再打電話。
她以為是他心虛了,其實他隻是徹底看清了。
她現在想起那一夜,才發現她連他病床前的那一杯水都沒替他倒。
而現在,替他倒水的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