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等她!”陸明修低聲道:“我隻是一直還沒徹底原諒自己!”
沈竹手指收緊了一點,卻沒有安慰。
她知道他不需要“你不是錯的”這樣的話。
這個人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錯,他背負的不是錯本身,而是“為什麼會走到那裡”的那個空。
“我那時候太想留住她了!”他輕聲說:“她走了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真正害怕的,不是她離開,而是我沒有能力去讓一個人留下!”
“我怕的,從來不是失去,是無能為力!”
沈竹靠過去,把頭靠在他肩上,輕聲說。
“可你不是沒能力!”
“你隻是給錯了人!”
院子裡的風吹起藤架上的風鈴:“叮叮”作響,像是細碎的思念,一聲一聲落進夜裡,不肯停。
陸明修閉了閉眼。
“她寫過一封信!”
沈竹睫毛輕動了一下。
“她說,她夢見我,在走廊盡頭,穿着白襯衫,朝她伸手!”
他喉嚨滾動一下,像是吞下了什麼沉重的東西。
“她說,她咬破了嘴唇都沒有喊醒我!”
沈竹垂下眼,看不清表情。
“那你,想回頭嗎?”她聲音極輕,像是夜裡被風撕開的紙。
陸明修沒有立刻回答。
他擡頭望了一眼天,春星零落,風從西邊吹來,裹着些青草氣息。
“我沒有想回頭!”他說:“但我确實夢見她的時候,沒說‘别來’!”
沈竹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站起身,走進廚房,将豆粉倒進罐裡,一點點封好。
她的動作很輕,卻又極其認真,像是在做某種無聲的禱告。
“你有沒有想過!”她忽然在門口輕聲說:“也許你不是沒原諒自己!”
“是你一直,不敢認命!”
陸明修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