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陽光毫不吝啬地灑進來,把桌面照得一片透亮。
屋子忽然暖了幾分。
早餐很簡單,粥、煎蛋、拌豆腐、鹹菜。
他們坐在陽台上吃着,沈竹一邊夾菜,一邊給他講鎮上新開的書攤,說老闆是對從外地來的夫婦,女的嗓門大,男的寡言,卻都笑得很真。
她說想過去買幾本舊書,留着給小鎮的孩子們看。
陸明修點點頭:“你喜歡,就去!”
他說這話時,眼底沒有起伏,可沈竹知道,他又在想那些他教過的孩子們了。
那些在山南第一批推廣中,他親手給他們寫藥單、講解藥理的小學生們,如今都該上大學了。
他還記得一個叫阿森的孩子,小小年紀卻因為母親血糖失控住院,他帶着人背着設備爬了兩個小時的山路才給她做檢查。
那天晚上他回到住處,累得連飯都沒吃,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沈竹沒說話,隻給他遞了杯水。
很多時候她都是這樣,不問、不擾、不講道理。
她從來不是那個要在他掙紮時拉他的人,她隻是站在他身邊,把自己的光偷偷灑進他的影子裡。
午後他們一起去了鎮上的集市,沈竹挑了幾本舊書和一包藥草,陸明修則在一旁給幾個老人講飲食注意事項。
他們穿過人群,像極了尋常夫妻。
有人打招呼:“陸醫生,今晚還來講課嗎?”
“來!”
“你媳婦兒真賢惠,跟着你吃苦!”
沈竹笑着點頭,陸明修卻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回到家後,他看着她把書一本本擦幹淨,放進架子。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那些他曾以為不能愈合的東西,其實并不需要誰來修複。
它們,隻要被放進一個足夠溫暖的地方,自己就會慢慢好起來。
隻是這份溫暖,不是熱烈的,是安靜的。
像沈竹。
而在另一座城市,劉雪薇獨自坐在一間小面館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