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和混子一樣,都是各村的潑皮,沒人同情他們的死,不少人更是拍手稱快。
陸停舟出錢給混子收了屍。
新任知縣有心與他交好,知道這位探花出自六盤村,特意将整個案子的卷宗拿給他瞧。
但新知縣到任時案件已了,陸停舟從他那兒問不出更多訊息。
之前的知縣和縣尉一個被罷官流放,一個被砍頭,等到陸停舟做了官,有能力打聽前任知縣的去向時,那個知縣早已死在流放途中。
至于府城裡受此案牽連的官員們,陸停舟後來與他們一一接觸,并未發現任何線索。
關于混子提到的那匹戰馬,陸停舟特意調查過慶州的威遠軍,一無所獲。
他知道,這都是因為他的地位還不夠高,權力還不夠大。
所以這些年,他暗地受皇帝所用,與各方勢力周旋,不擇手段往上爬,為的就是給自己謀一個便利。
混子的死讓他意識到,六盤村的滅村案沒那麼簡單。
他的老師認為他太過執拗,段雲開也認為他被仇恨沖昏了頭。
他們說他疑心太重,甚至連他自己也覺得,或許他是為了給這無從發洩的憋屈找一出口。
但他不斷告訴自己,他的懷疑是對的。
當年與滅村案有關之人,在随後的一兩年裡,要麼遭遇飛來橫禍,要麼離奇暴斃,能活下來的人都不曾接觸案件核心。
而六盤村也已成了他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那裡在幾年後,逐漸遷入流民安置,重新聚成一個新的村落。
那些熟悉的房舍被推倒、重建,當陸停舟再回去時,早已不複昔日模樣。
唯有荒野上的十七座墳茔,仍然靜靜伫立在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