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池弘光揮開她,“你是六娘的貼身丫鬟,你怎麼照顧她的?她為何會生病?”
“六娘是被崔賬房氣的。”玉珠頂着池弘光吃人的視線道,“她從衙門回來就病了。”
“你!”池弘光被她看得心虛。
他今日在西郊别院與人吟詩作對,玩弄風月,過得正是逍遙,嚴管家突然屁滾尿流地趕來,告訴他崔賬房當衆洩了他的底。
這可不得了,池弘光當即推開懷裡的美姬,揪着嚴管家一通細問。
不問還好,一問更令他火冒三丈。
崔賬房不但在堂上喊冤,抖出他才是放印子錢的主使,更把這些年他如何花用公中賬目倒了個底朝天。
換作平時,池弘光不至于如此着急。
崔賬房手裡沒有證據,就算想拉他下水,衙門隻會不了了之。
至于花用公中賬目,他是池府家主,花公中的錢怎麼了?别人的唾沫星子濺不到他臉上。
但這回不同以往。
這是在衙門的大堂上,聽到這話的不隻有好事的百姓,更有池依依本人。
池依依這些年從未過問公中賬目,池弘光偶爾會在她面前抱怨,隻說上司和同僚索取無度,他的俸祿還不夠陪人吃頓便飯。
對此,池依依總是柔聲安慰,讓他實在拮據就從公中取用。
既然妹妹如此說了,他又怎能拂了她的好意。
池依依這麼能掙錢,他用得再多也隻是九牛一毛。
說不定她還藏了許多私房,就像當初雷姨娘那樣,哪怕父親賣光家産,她也舍不得拿出來供他們花用。
當年要是沒有他這個兄長,池依依早就被嫁給了鳏夫,現在還不知在哪兒吃苦。
她開過蒙,念過書,理應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