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刻意查證,否則誰也想不到他起初隻是一個鄉野孤兒,更不會把他和六盤村的慘案聯系起來。
畢竟誰也難以相信,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山村裡會走出一名探花,一個大理寺少卿。
陸停舟看着牛詢驚疑不定的樣子,不期然閃過一個念頭。
那年秋闱過後,他回村小住了幾日。
如果牛詢在那時動手,他或許難逃一死,也可能在馬匪屠村之前,能夠及時向外求救。
那樣的話,他要麼和全村人一起死,要麼能救下一些鄉親。
無論如何,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孤零零地一人獨活于世上。
牛詢在他的注視下打了個寒戰。
“那骷髅鬼是你幹的嗎?”他脫口而出。
冤有頭債有主,他真正的債主原來就坐在上面。
“是我幹的。”陸停舟一口承認。
牛詢的肩膀徹底垮了下去。
他垂下腦袋,望着套在手上的鎖鍊,忽然大笑起來。
“我早該想到,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早知你在京城,我又何必千辛萬苦往這裡鑽營。”
他笑着笑着,又發出夜枭一般凄厲的哀鳴:“報應,這就是報應”
陸停舟打斷他的哭聲:“王淵為何要滅掉六盤村?”
牛詢木然擡頭:“我不知道。”
關于王淵的目的,他曾經旁敲側擊打聽過,對方卻一絲口風都沒露。
他擔心惹惱了上司,從此再沒敢多問。
“我還試探過李寬,他更是守口如瓶,”牛詢道,“他們隻讓我殺光村子裡的人,後面的事自有人掃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