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絮白了他一眼:“是不是你做的又如何,何需逞這個能耐。”
她撩起了裙裳,俯身坐在了院中桦木圓桌前吃了起來:“隻這一道菜麼?”
蕭止笑了笑:“當然不止——”
他說着,一溜煙地跑進了竈間裡,這次出來,他索性也不裝了,直将食盒拎了出來,擱在了桌案上,一道道菜肴擺放在了宋南絮的面前。
宋南絮的确餓得厲害。
正如蕭止所說,那勞什子賞花宴上盡是些華而不實的吃食,折騰了大半天,她的确餓得厲害。
這會子,瞧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吃食,頓時食指大動吃了起來。
蕭止不曾動筷,隻坐在宋南絮的對面,狹長的鳳眸彎成了弦狀,仿佛他并不是在看着宋南絮吃飯,而是在欣賞一幅傳世的美人圖一般。
宋南絮舀起了勺莼菜羹:“這般看我作甚?”
她下意識卷起了帕子,輕輕地拭了拭唇角:“可是沾上了湯汁?”
蕭止瞧她用飯的模樣,全然沒有半點平日裡端莊閨秀的模樣,像是——
他仔細思忖片刻,不禁笑了起來:“可有人說你吃飯像是一隻餓了許久的貓兒麼?”
宋南絮不以為意,邊吃邊道:“倘若三天隻給你吃半個馊掉的窩頭,你便知這世上除了吃飽肚子,其他的什麼都是假的!”
蕭止聞言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即便他知道普照庵到底是什麼樣的所在,卻也不曾想過,宋南絮在其中竟有如此遭遇。
宋南絮微微勾起了嘴角:“你可是在想,如普照庵那般的銷金窟,怎會尋點吃食都難?”
她夾了一塊燴鳝放進了嘴裡,繼續說:“普照庵雖是娼館,但能吃飽肚子的隻有那些接客的紅倌人而已,如我這般有家世背景的女子,他們自然是不敢逼迫賣身,隻好安排作些雜役的活計,自然少不了挨打和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