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桃枝住的病房是三人間,不過隻住了她和另外一個中年男人。
紀大山陰沉着臉走進病房,身後跟着況梅。
“出了事怎麼不聯系家裡人,老師電話都打到我辦公室了。”
紀大山見紀桃枝除了胳臂被紗布包裹,口吻不悅,“又沒傷到腳,不影響走路,還請什麼假。”
“爸爸,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紀桃枝嘲諷。
“正好在醫院,要不我們做個親子鑒定吧。”
“閉嘴!你現在眼裡還有誰?不好好上學,一天到處鬼混,除了給我丢人,還能幹什麼?”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穆雲州原諒你,起碼不能連累到你妹妹和他的關系。”
紀桃枝擡頭看向他,目光中透着冷嘲熱諷,言語間更是毫不客氣,“她和穆雲州什麼關系?一廂情願追在人家屁股後面惹人煩。”
“哦,你還不知道宴會上穆雲州怎麼警告她的吧?”
她眉眼彎彎,笑得開心,說出的話卻像一把利劍傷人要害。
“欸,況阿姨沒跟你說嗎?她當時就在場,還有好多人聽見的。”
況梅臉上一僵,有被人戳破的尴尬和惱怒。
紀大山側身看了眼,臉色更是難看,“很好,這個家除了我,人人都能當家作主了。”
“既然你們這麼厲害,以後的生活費自理吧。”
物極必反,人在極度生氣的時候就會格外冷靜。
紀大山目光冰冷的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況梅一臉怨怼,急急忙忙追在男人身後。
兩人離開後,病房一片安靜,紀桃枝坐在病床上,低垂着腦袋,手指相互交叉擺弄。
“小姑娘,你還好吧。”
隔壁大叔通過剛剛的對話腦補了一場大戲,最後得出結論,小姑娘在家很不得寵。
明明都受傷住院了,爸爸來之後沒有問一句傷勢的情況,句句都是責備。
設想假如是自己女兒,他肯定心疼死了。
紀桃枝聞言,明明沒什麼感覺的,突然就有點委屈了。
輕輕的搖頭,嘴角盡量扯出一抹微笑回應大叔。
她不知道,這副樣子落在大叔眼中就是強顔歡笑。
大叔傷的是腳,靠近紀桃枝這邊的腳打了石膏吊着,所以隻能躺着,這會兒卻不顧艱難的支起上半身。
“其實不是所有父母都有為人父母的資格,你不必為此難過,她們隻是你人生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大叔聲音溫柔,像一個熟悉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