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還真是死鴨子嘴硬，飯都吃不飽，怎麼可能還挑三揀四。
顧序州沒說話，喝完碗裡的野菜湯就起身去洗碗。
“真不吃？”秦葭甯一愣，便不客氣地又吃了一條烤魚，真香。
柴火上還留着兩條魚和一些野菜湯，特意朝顧序州喊了聲：“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吃。”
顧序州洗碗的手一頓，沒吭聲，垂眼繼續洗碗。
秦葭甯巴望了一眼，心想這男人難道真是少爺脾氣，這時候了還挑三揀四。
她舔舔嘴唇，終究還是把那些食物剩了下來，萬一他還吃呢？
十一月的夜晚，秦葭甯蹲在牛棚外洗碗，冷風鑽進衣領，她擡頭看向村子的方向。
萬家燈火，炊煙袅袅。
隔着一條河，他們兩人所在的牛棚冷冷清清，仿佛被這個世界隔離在外。
秦葭甯準備睡了，她習慣性在睡前上個廁所，可找了半天，牛棚裡連個痰盂都沒有。
這年頭，村裡人家都會在家裡放個糞桶，用完了就蓋上木蓋子，尿糞存下來就運去田裡施肥。
顧序州是窮得連屎都不用拉了嗎？
“那個請問我要去哪上廁所？”秦葭甯問道。
顧序州放下手裡的碗，指了指河那邊的公共茅廁。
起風了，秦葭甯抓緊身上的衣服，過橋“翻山越嶺”上廁所。
公廁就在生産隊附近，由黃土制成的土胚類成，裡頭挖個大坑，搭上兩塊木闆就算是茅廁了。
秦葭甯關上門，裡頭瞬間黑壓壓一片。
關在窄小密閉的茅廁中，空氣裡彌漫着臭味，她突然呼吸急促，開始頭暈目眩。
幼年那段回憶在腦海裡閃現，她努力保持平衡讓自己不至于掉進爬着蛔蟲的坑裡。
速戰速決，她打開了門，感覺到自己和世界再一次鍊接，那對幽閉空間的恐懼才逐漸消退。
“見鬼的茅廁，就不能建得大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