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床闆,秦葭甯和顧序州隻能背靠背挨着。
沒有燈的牛棚裡,月光從牆壁的破洞裡穿過,落在二人的窗前。
顧序州穿着洗到發白的舊西裝,他将被子讓給了秦葭甯。可那被子實在是太稀薄了,冷得秦葭甯不禁往對方身邊貼近。
許久,她似乎聽到了顧序州均勻的呼吸聲,但自己卻久久難以入睡。
隔着西裝外套,她似乎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好暖。
畢竟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别人貼的這麼近睡了。
最後的記憶是在三歲那年的大地震,昏暗的廢墟下,爸爸媽媽将她護在身下,他們的肌膚貼着她,安慰她放心睡去,等她睡醒天便會亮了。
在那之後,她便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睡着孤兒院的單人床,一個人睡着軍隊的行軍床。
她看着破洞外的星空,感受着背後傳來的溫度,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夢中,她翻了個身,被一陣涼意喚醒。摸了摸身邊,旁邊空了。
破洞外星空依舊,自己的身上蓋着被子,被子上還壓着顧序州的舊西裝。
她坐起身,看到牛棚外亮着火光。
她裹緊衣服,小心翼翼地循着火光走去。
深夜比黃昏更是添加了不少涼意,顧序州穿着舊背心坐在柴火堆邊,柴火已經燃盡,他點燃松明子制成火把,借着火光看書。
他看得那麼認真,全然沒有注意到秦葭甯的靠近。
“你在看什麼呢,這麼認真?”秦葭甯的聲音打破了夜的甯靜,顧序州一驚,下意識地藏起書本。
“和你無關,别自找麻煩。”他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