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序州回到牛棚,看到秦葭甯坐在床上乖巧地沖他笑:“顧序州同志,我一直在床上待着也不是辦法,活都幹不了。”
她總覺得顧序州小題大做,上一世扭傷腳她照樣咬牙訓練,現在被人要求在被窩躺着休息,可真是丢人。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就是上次扭傷沒養好就亂跑,這才習慣性扭傷。”顧序州冷着臉給她倒了熱水,自然地在她床邊坐下,幫她用熱毛巾敷傷處。
秦葭甯才躺了十幾分鐘,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今天的軍體拳還沒打,門口的一面牆的柴還沒劈,讓路生去打聽的消息也不知有沒有結果。
她在心裡嫌棄顧序州過度保護,可對上那張冰冷的臉,總有股說一不二的威嚴,這是隻有她受傷時顧序州才會有的固執,她隻好乖乖就範。
“顧序州同志,我躺着太無聊了,能下床走走嗎?”她露出一個讨好的笑。
“不能。”顧序州回答得幹脆。
他進門就看到了秦葭甯地上的鞋子帶着新鮮的泥巴,今早他把她抱上床前這些泥巴還沒有呢。
看泥土的顔色,應該就是王阿婆家附近的那塊番薯地。
“回來後你就一直在這躺着?”顧序州試探性地問道,他那雙深邃的褐色眼睛溫柔地盯着秦葭甯的臉,如果她能如實說出去過路生那,他絕不繼續多問。
“當然。”秦葭甯憨憨地笑着點頭,“你覺得我還能去哪?”
顧序州沒再多問,眼底的星辰一下子暗淡。
他總覺得秦葭甯有事瞞着自己,她甯願和路生一個小孩子商量,都不願意和他這個丈夫直說,難道自己就這麼不值得她依靠?
“那你繼續休息,我去給你做飯。”
“嗯嗯!”
秦葭甯像隻小貓崽似的點頭,探出腦袋确定顧序州離開,她才松了一口氣。
她也不是有意瞞着,隻是自從顧序州從公社回來就奇奇怪怪,在事情沒有查清楚前還是先不和他說,免得他多想瞎擔心。
傍晚的時候,顧序州将做好的豬肉分了一半給王阿婆送去,期間路生正好坐着狗子的車回來。
“師傅,我有消息了!”路生情緒激動地沖進牛棚,看到秦葭甯還躺在床上,面前還放了一個小飯桌,有些吃驚,“師傅,你咋了?”
“就是扭傷。”秦葭甯也很無奈,顧序州對她的照顧未免有些過頭了。
“哦。”路生秒懂,小顧子不愧是他爺爺的半個徒弟,在寵媳婦方面也是一脈相承。
但隻是扭傷,至于把腳包成粽子嗎?
再聰明的男人,成親之後都會變成這種傻樣嗎?路生突然不太想變成大人。
他回過神,手舞足蹈地跟秦葭甯彙報:“說回糧票的事情,之前不是四類份子摘帽嗎?公社給一批摘帽的下放份子發糧票和白面,這是就是黃桂梅負責的。聽說這幾天上頭的巡查組正好要查這筆賬。”
“看樣子她是貪了筆撥款裡的糧票和白面,現在怕被查出來,急着找替罪羊。”秦葭甯摸着下巴回憶在集市聽到的話,“那人說已經找到替罪羊了,那怎麼一直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