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嘉達死死地盯着顧序州,仿佛他才是那個苦苦等待顧序州答案的那個人。
顧序州垂下眼,擺弄手裡的幾根稻草,不鹹不淡地應了句:“我隻當她是妹妹。”
“呵,我真是個傻子。”黃嘉達紅着眼,苦澀地搖搖頭。
當年的顧家小少爺,是那高齡上的雪蓮花,一頭紮進自己喜歡的東西裡,對不感興趣的東西絕不會多看一眼。
在知道顧序州娶了秦葭甯之前,他真以為木頭少爺對女人不感興趣,真以為他不懂男女感情。
看來,他懂得很,隻是對不喜歡的人沒興趣罷了。
“木頭舟,我明天就要回城,今天你最好想清楚,到底是要在這和一個村婦過一輩子,還是回城好好待冰清。”
黃嘉達說完這句話,根本不給顧序州老友叙舊的機會,頭也不會地走了。
秦葭甯端着剛出鍋的雞湯出來,瞧見黃嘉達跟個孩子似的氣鼓鼓地走出院子,走路姿勢都變得可笑,甚至故意踢了一腳院門口的鐵鍬,結果差點被砸了腳。
“黃幹部這是幹嘛了?”
“聽到你閹了親表哥,給吓跑了。”顧序州一掃臉上的陰沉,笑着回到。
他跳下石磨,自然地接過秦葭甯手裡燙手的陶碗:“外面冷,我們進屋吧。”
待秦葭甯進屋後,顧序州回頭看着遠去的黃嘉達,輕歎了一口氣。
初一是一年裡最熱鬧的日子,外頭鞭炮響個不停,直到入夜才慢慢安靜下來。
顧序州坐在書桌邊擺弄着從舊貨市場淘來的廢棄的線路闆,秦葭甯則在旁邊悠悠地練着軍體拳。
“狗子哥說你托他去舊貨市場找了不少東西,又要做什麼寶貝?”秦葭甯好奇地偷瞄顧序州手裡的東西,看不出名堂來。
“秘密。”
“想給我一個驚喜嗎?”秦葭甯練好最後一個動作收勢,像隻小野貓般輕巧地趴到顧序州肩膀上撒嬌,“我現在就想知道,告訴我吧。”
顧序州面上一副不受誘惑的樣子,嘴巴卻老實地報出答案:“相機。”
“相機?這玩意也能自己做?”
“前天在照相館的書架上看到的書上有介紹相機的内部構造和原理,我想試試看。”
顧序州沒好意思說,當時他的魂都被換上新禮服的秦葭甯勾走了,隻是匆匆掃了幾眼書本,好在相機的構造和洗照片的方法都記下了。
“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沒關系,我當不知道噓!”
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秦葭甯臉色一邊,豎起耳朵聆聽,牛棚外頭呼呼吹着冷風,還夾着男人粗重的呼吸聲。
“有人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