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黃嘉達慌忙解釋,“當年我娘生小妹的時候大出血離世,爹拿着顧家的慰問金娶了小媽,我從此就活的連狗都不如。當時小媽把吃剩的饅頭踩在地上讓我去撿,是誰攔着我,是誰跟我說做人要有骨氣?”
“顧序州,你的骨氣呢,你的驕傲呢!”
“當年你能挨顧老爺子十鞭子,換我一個活下去讀書的機會,現在我甯願不要這工作,也要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當年他的确是個唯唯諾諾的可憐蟲,可顧序州拿命給他換來了有尊嚴的活法,他是看着顧序州的背影才這樣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他不允許自己的光,就暗淡在這種看不到頭的山溝溝裡。
黃嘉達全身激動地僵硬,他在那慷慨激揚,顧序州卻隻是淡淡一笑。
悠悠道:“黃幹部,我媳婦做的熱餃子和你小媽的破饅頭不一樣。那五年已經過去了,我的未來,不勞你費心。”
顧序州坐在院裡的石磨上,漫不經心地玩弄着手邊的枯草,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将過去五年的生活一筆帶過。
“我不反對你娶媳婦,可是秦葭甯那姑娘和你不合适,你沒看見她剛才打人的潑辣樣。”黃嘉達想起秦葭甯打人的狠勁就發抖。
一開始看她打那羞辱序州的潑婦心裡還挺來勁,可現在回過神想想,這姑娘一旦心情不好,回來打顧序州怎麼辦?
“哈哈哈!她又打人了?”顧序州聽到秦葭甯的英勇戰績,居然笑出聲,“你是沒見過,那小狐狸對她那好色表哥做的事才是幹脆利落。”
“她幹嘛了?”黃嘉達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序州伸出手剪刀手,伴着配音做了個“咔嚓”的動作,吓得黃嘉達差點沒站穩。
“顧序州,你瘋了,這種女人你怎麼敢娶回家!”黃嘉達特地壓低了聲音,“你要覺得對不起她,我想辦法湊錢補償他,你沒必要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
顧序州不說話,跳下石磨,勾勾手指示意黃嘉達過來。
“你想通了?”
黃嘉達揚起笑容連忙跑過去,腳下被什麼一絆,一頭栽進了石磨旁的稻草堆裡,吃了一嘴的枯草。
“顧序州!你幼不幼稚啊!”
“誰讓你說我媳婦壞話的。”顧序州壞笑着坐回石磨,随即眼一沉,正經道,“隻要她不跟我提離婚,我就不可能離。你知道我的,認準的事情不可能變。”
黃嘉達坐在稻草堆裡,有些發蒙,他還是第一次在顧序州眼裡看到這樣的神情。
這個笨蛋,是真心喜歡那個村姑啊。
“木頭舟,你要想清楚,未來你很有可能摘帽回到城裡,到時候你還是那個驕傲的顧小少爺,完美的姚冰清才是和你相配的妻子。”
“我說過了,認定的妻子,不會變。”顧序州擡眼看黃嘉達,言語裡有些古怪,“我和姚冰清早已經解除毀約,你為什麼這麼希望我和她成親?”
“木頭舟啊,木頭舟!當年我比你話還少,但他們偏偏叫你是木頭,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黃嘉達猛地站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因為你就是塊木頭,人家姚冰清暗戀你這麼多年,你真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十年,她還每天看着你的畫像,每天給你寫那沒有目的地的信,她的心裡到現在還裝不下任何人,就等着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