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姜氏痛得原地蹦哒,嗷嗷叫着跟旁邊黃嘉達求助,剛碰到對方的手臂,就被冷漠地避開了。
“陳姨,這位可是省裡來的年輕幹部,你誣陷我們有染,不怕下地獄,難道還不怕公社把你的婦女主任給撤了?”
“什麼,省裡的幹部!”陳姜氏雙腿一軟,差點原地跪下。
“領導啊,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這丫頭口碑太差,跟洋鬼子的野種哎呦!哎呦!”
“陳姨,你還胡說八道!”秦葭甯下了狠手,要不是冬天穿的多,陳姜氏估計身上都得起一道道紅印子,“冤枉了黃幹部,還不快點道歉?”
“我錯了,黃幹部,我真錯了!”陳姜氏被打怕了,秦葭甯又有省裡的幹部撐腰,她隻要忍氣吞聲地落荒而逃。
秦葭甯扔掉手裡的樹枝,悄悄偷看旁邊的黃嘉達,對方那雙握緊的拳頭還在顫抖。
還好她及時下手,既出了一口惡氣,也讓黃嘉達沒了出手的機會。
要是黃嘉達因為顧序州而對一個村婦動手,這前途可就全毀了。
“他在村裡的時候,這些人都是這麼對他的?”黃嘉達紅了眼,聲音顫抖,“他們居然叫他二毛子,這是他最讨厭的稱呼。”
顧家是大家族,十分注重血統,顧老爺子因此瞧不上混血的孫子,當着面叫他二毛子。
這個稱呼一直是顧序州心裡的刺。
這些人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在顧序州心上紮刺,他們怎麼敢!
“一個人被奪去身份,帶上無形的枷鎖下放到陌生的農村。除了忍,他還能怎麼辦呢?”
黃嘉達别過臉,揉了揉發酸的鼻子,他來的真的太遲了。
當兩人回到牛棚的時候,顧序州正好将鍋裡的番薯黃夾拿出來。
“葭甯,趁熱吃,一會涼了鍋爐達,你怎麼來了?”顧序州停下手裡的動作,言語裡有些奇怪,“你眼睛怎麼了,被人打了?”
“我沒事。”黃嘉達扭過頭,故意不讓他看到自己哭過的眼睛。
秦葭甯接過顧序州手裡的一盤番薯黃夾,本想讓他們好兄弟好好道個别,誰知毛手毛腳,将盤子一斜,其中一個番薯黃夾滾到了地上。
“對不起,這兩個我吃。”
“我吃。”顧序州自然地撿起那個黃夾,拍拍灰,咬了一口。
看到這一幕,黃嘉達終于爆發出來,哄着眼地吼道:“你有潔癖的,你以前很規矩,根本不可能撿地上的東西吃,你、你也根本不會喜歡這種粗俗的女人!”
以前的小顧少爺無論做什麼都是那樣優雅有教養,他連掉在桌面上的點心都不會碰第二下,現在居然這麼淡定地吃着沾灰的黃餃子!
他是璀璨在夜空的星,根本不應該住在這種地方,和這種農村沒文化的女人結婚。
“我先進去了,你們兄弟自己聊。”秦葭甯感覺氛圍不對,快速跑路,男人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你以前總是低着頭不敢說話,現在做了領導,連口保命的糧食都看不上了?”
顧序州将剩下的半個黃夾塞進嘴裡,冷冷地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