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聶槡漁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裴書淮站起身，目光掃過周圍的樹木，語氣沉緩：“這陰氣，和追殺你的那個男鬼，有些相似。”
聶槡漁心頭一震，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直達後背，“你的意思是，那個男鬼，來過這裡？”
裴書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古樹的另一側，仔細觀察着樹根周圍的泥土和落葉。
聶槡漁緊張地跟在他身後，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如果那個男鬼真的來過這裡，豈不是意味着他們随時都有可能被找到？
“不确定。”裴書淮直起身，眉宇間帶着一絲思索，“隻是氣息相似，但比追蹤你的那個，要淡很多。”
聶槡漁稍稍松了口氣，但心裡的警惕絲毫未減，“那，會是他留下來的嗎？他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
裴書淮轉過身，看向更深處的密林，語氣平靜：“或許，這裡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聶槡漁追問道。
裴書淮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鬼也分很多種，有些鬼，天生喜歡陰氣濃郁的地方，以此來修煉或者增強自身的力量。”
聶槡漁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想起之前裴書淮說的，有些鬼喜歡清淨地，看來這片森林，對某些鬼來說，确實是個不錯的去處。
“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她看着前方幽暗的密林，有些猶豫。
裴書淮目光沉靜，“來都來了，自然要看看。”
說完，他再次邁開腳步，朝着密林深處走去。聶槡漁深吸一口氣，快步跟上。
兩人繼續在林中穿行，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樹木也愈發密集，幾乎遮天蔽日。林間靜得出奇，隻有腳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以及兩人偶爾的呼吸聲。
聶槡漁感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空氣中也彌漫着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讓她不由得裹緊了外套。
“我們要走到哪裡去？”她忍不住再次問道，聲音在寂靜的林間顯得有些突兀。
“快到了。”裴書淮淡淡地回答，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
又走了大約一刻鐘，前方的樹木忽然變得稀疏起來，光線也亮堂了一些。聶槡漁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一片相對開闊的空地。
空地的中央，是一潭幽深的水潭，水面平靜如鏡，倒映着周圍樹木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水潭周圍寸草不生，隻有黑色的泥土，以及一些形狀怪異的石頭，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聶槡漁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就是這裡了。”裴書淮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水潭中央。
“這裡？”聶槡漁環顧四周，除了這個看起來有些滲人的水潭，什麼都沒有，“我們要找的鬼，在這裡？”
裴書淮點了點頭，走到水潭邊，蹲下身，指着潭水中央說道：“你仔細看看那裡。”
聶槡漁疑惑地走上前，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潭水幽深，光線昏暗，一開始她什麼也沒看到，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她似乎發現潭水中央，隐約有什麼東西在動。
那是一團黑色的霧氣，時而凝聚，時而消散，在平靜的潭水中緩緩飄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水下呼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