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往哪裡走？”聶槡漁虛弱的看着他。
“用你來的時候那種方法，帶我們出去。”裴書淮說，“或者，你現在對周圍的陰氣感知更敏銳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出路。”
聶槡漁閉上眼，再次感應周圍。果然，吸收了那團怨氣本源後，她對周圍環境中的陰氣流動變得異常清晰。
空氣中那些細微的，常人無法察覺的能量脈絡，此刻在她感知中如同地圖上的線條。
她能感覺到，來時的路雖然陰森，但至少是條“路”，而其他方向，則充滿了更加濃稠，駁雜，甚至帶着危險氣息的陰影。
“還是走來時的路吧。”她睜開眼，說，“其他方向感覺更危險。”
“那就走。”裴書淮沒有異議。
聶槡漁辨認了一下方向，朝着來時的路走去。裴書淮的氣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保持着一段距離。
森林裡依然寂靜，但聶槡漁的心情卻和來時完全不同了。來時是恐懼和絕望，現在雖然依然疲憊和後怕，卻多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帶來的奇異感受。
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内那團冰冷的墨水在緩慢地被她自己的力量和裴書淮殘餘的鬼力包裹，同化。這個過程雖然痛苦，但每一點融合，都讓她感到一絲力量的增長。
“你現在能感知到多遠？”裴書淮突然開口問她。
聶槡漁停下腳步，閉上眼感應了一下。她能感覺到周圍數百米範圍内，陰氣的強弱分布，甚至能模糊感知到一些細微的、隐藏在黑暗中的“東西”的氣息。
“大概幾百米吧。”她不确定地說，“能感覺到一些隐藏起來的氣息，但不知道是什麼。”
“不錯。”裴書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外，“比我想象中要快。”
聶槡漁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快，是她感知提升的速度，還是她吸收力量的速度。她沒有問，繼續往前走。
森林越來越深，陽光幾乎完全被茂密的樹冠遮擋。空氣也越來越冷。聶槡漁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但身體内部那股冰冷的力量卻讓她感到一種内在的寒意。
“那個鬼童本體，是什麼來曆？”聶槡漁忍不住問。
裴書淮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也不确定。但氣息很古老，也很強大。能在這片區域盤踞這麼久，絕不是普通孤魂野鬼。”
“它為什麼會對我感興趣？”聶槡漁又問，想起鬼童說她身上有“喜歡的味道”。
“可能是你的半人半鬼體質，對它來說是大補之物。”裴書淮重複了之前的說法，“也可能是你身體裡的力量吸引了它。”
“我身體裡的力量？”聶槡漁感到困惑，“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力量是會覺醒的。”裴書淮說，“特别是當你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而且，契約也可能會激發一些潛在的東西。”
契約。聶槡漁想起了她和裴書淮之間的那個古怪契約。她一直覺得那個契約隻是形式，沒想到真的會影響到她。
“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她問。她能感覺到裴書淮的氣息依然很弱。
“暫時死不了。”裴書淮冷淡地說，“把你自己顧好就行。”
聶槡漁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死男人，真是嘴硬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