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鋪天蓋地的攻勢，聶槡漁紋絲不動。
她隻是平靜地站着，連眼睛都未曾眨動一下。
灰霧凝成的利爪呼嘯而至，卻如穿過空氣般，從她身體一掠而過。
滔天巨浪當頭拍下，也隻是化作虛無的水汽，浸濕她的衣角，帶不起絲毫力道。
一切，果然都隻是幻象而已。
是從她内心深處的恐懼當中幻化出來的，一旦她不再畏懼，這些東西便理所當然，變得脆弱得不堪一擊。
“怎麼可能”
對面的假裴書淮臉上那份玩味的笑容徹底凝固，變得錯愕與猙獰。
他的身影開始閃爍，像信号不良的影像，周遭的灰霧也随之紊亂。
“你的演技太差了。”聶槡漁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诮，那神情，竟與真正的裴書淮有七分相似。
“他雖然嘴巴毒，但從來不會跟我說不廢話。像你這樣喋喋不休，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你！”幻影的面容扭曲起來，惡意沸騰。
“還有。”聶槡漁向前踏出一步，氣勢完全逆轉。“他從不會用這種空洞的眼神看我。他的眼睛裡，永遠藏着算計，藏着嘲弄，也藏着一絲我可以看見的溫度。”
“跟你這個冒牌貨，完全不一樣。”
每說一句，幻影的身形就黯淡一分。
那片死寂的灰色世界，仿佛因為她的清醒而開始崩潰。
“夠了！”幻影發出一聲尖利的咆哮。
他不再僞裝成裴書淮的模樣，身形被拉長，扭曲成一團純粹的、充滿怨毒的黑影。
“就算你看穿了又如何？你以為考驗僅僅如此？”黑影的聲音不再是裴書淮的聲線，變得尖銳而刺耳。
“真正的絕望，不是讓你面對恐懼，而是讓你親手扼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