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哲想起身,剛有所動作便一陣頭暈目眩。
醫生将他按回病床上,說道:“你被打成了腦震蕩,會頭暈惡心是正常的,嚴重的情況還會伴随短暫失憶,這幾天最好卧床靜養。”
莫天哲怔怔地點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監獄的衛生所了。
他蹲大牢的這段時間,幾乎隔三岔五的就要挨一頓打,監獄裡那些人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地痞流氓,隻認拳頭不認人。
莫天哲又是個肩不提手不能扛的老師,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經常被打傷。
他看着這豪華清靜的單間病房,還有種不真實感。
旁邊的婦人給足了他思考的時間,過了會兒,才又說話:“你聽見我剛才說的了嗎?”
莫天哲閉了閉眼,忍受着那股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自嘲地苦笑道:“我一個蹲大牢的,能和你做什麼交易?”
婦人道:“我能幫你洗脫罪名,讓你重新回去教書,作為條件,你必須要把霍端和盛苒苒分開,不能讓他們結婚。”
莫天哲臉色一變,“誰結婚?”
婦人笑說:“你還不知道?也是,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在蹲大牢,怎麼會知道盛苒苒不僅幫霍端建了房子,等房子建好,馬上還得結婚了呢。”
莫天哲激動地險些從床上跌下去,他渾身都在顫抖,又是憤怒又是嫉妒,“胡說!你在胡說!盛苒苒怎麼可能嫁給霍端?!他們兩個人早就鬧翻了!”
話雖如此,他心裡卻生出強烈的不甘和不安。
盛苒苒是為了他,才和霍端鬧翻的,隻要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他們就會和好。
婦人道:“怎麼不能呢,他們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盛家遭逢變故,你莫老師窮盡一生都夠不上盛家小姐呢。”
莫天哲感到了深深的羞辱,死死咬緊後槽牙:“為什麼他們不能結婚?”
婦人歎息:“因為有更好的人看上了霍端,他的爺爺不允許他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所以,那盛家丫頭就便宜你了。”
莫天哲眼底劃過一絲戾氣,無視對方語氣裡的嘲諷與輕蔑:“好,我答應你!”
婦人始終沒有透露她的身份,隻不過在離開前,給了莫天哲一個電話号碼,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聯系上她。
三天後,莫天哲離開縣醫院時,正好看到那名婦人和派出所的所長賀英從一輛吉普車裡下來。
莫天哲下意識藏起來,卻見賀英朝他這邊看了一眼,卻沒說什麼,領着那位婦人有說有笑地走進國營大飯店。
傍晚的時候,莫天哲回到安平村。
他瘦得脫了相,進村的時候沒有人認出他來,但他依然感覺到很多人在看他,背地裡對他指指點點。
突然身後傳來呼聲,他下意識轉頭看去,隻見以張大貴領頭的年輕人開着小貨車,一路吵吵嚷嚷經過。
莫天哲見到這些以前跟他不對付的人,下意識讓到路邊,小貨車拖着一車木材轟隆隆駛進村,有好些人都走出院子,站在門口張望。
莫天哲整個人被飛起來黃土塵埃撲面,默不作聲地低頭往盛苒苒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