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開始彙報家中的瑣事,賬目收支、人情往來,最後提到了佃戶交租的事情。
“老爺,咱們村陳老頭的兒子要接替他佃戶的工作了。”
“隻是那小子叫什麼名字來着,小的實在是記不清了”
“他的名字,還是老爺您親自取的呢,您提點小的一句,小的趕緊記上。”
秦铮端着粥碗的手頓了一下。
“陳老頭的兒子”
秦铮腦子飛速運轉,試圖從有限的記憶碎片裡扒拉點東西出來,但除了秦家大院的奢華和一些原主的兇殘行徑外,根本沒有半點關于什麼佃戶兒子的信息。
這孫子秦福,絕對是故意的!
秦福站在門口,雖然低眉順眼,但耳朵卻高高豎起,眼角的餘光緊緊盯着秦铮。
他要确定,老爺是不是真的不對勁了。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老爺能随口報出名字,那或許真是自己多慮了。
可要是他答不上來
“嗯那個小子啊”
“是啊,老爺,您看,小的這記性,真是該打。您親自取的名字,怎麼就忘了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侍立在秦铮身邊的芸娘,像是無意般,彎下腰,湊到秦铮耳邊,纖細的手指輕輕攏住他的耳朵。
她的聲音極低,隻有秦铮能聽到,帶着一絲莫名的韻律:
“門口拴個小小郎,”
“從小沒爹也沒娘。”
“村裡都喊他小黃,隻圖好養身體棒。”
秦铮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小小郎?拴?小黃?好養?這不就是賤名“狗栓子”的打油詩嗎?!
芸娘這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
他不動聲色地清了清嗓子,打斷了秦福那張正要開口說話的嘴。
秦铮“恍然大悟”般一拍桌子,“瞧我這記性,日理萬機,竟把這等小事忘了。那小子嘛,名字賤得很,是我随口取的,圖個好養活,叫狗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