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着扶住鏽迹斑斑的護欄,腳下便是‘深淵’,黑暗中隐約能看到樓下的輪廓。
活屍的嘶吼聲從身後傳來,它的胸腔還在滲着黑血,看樣子符箓對他的傷害也不輕。
“往左!”渠惠英突然拽住我。
它的六指掃過護欄,發出指甲刮擦金屬的尖嘯。
方世鏡已經退到氧氣瓶堆旁,手中緊握斧子,躲在氧氣瓶的後面
“得想辦法弄死,之前在太平間!”方世鏡突然大喊,話未說完,活屍已經揮拳砸來,他就地一滾,斧子劃破了怪物的褲管,露出底下潰爛的皮肉,卻沒觸及要害。
活屍再次逼近時,我終于看清了它的眼睛——那是兩團渾濁的灰白,瞳孔早已溶解成一片陰影,卻在碎片發光時泛起漣漪。
“推氧氣瓶!”方世鏡嘶吼着踢向腳邊的鋼瓶。
三個鏽迹斑斑的氧氣瓶順着斜坡滾向活屍,它伸手去抓,卻因失衡向後傾倒。
老舊的護欄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在活屍的重量下轟然斷裂。
方世鏡突然抓住我肩膀,指尖指向對面的行政樓。
副院長辦公室的窗口,一道人影正立在陰影中,雖然隔着較遠的距離,我卻莫名覺得他在看向我們。
那人穿着白大褂,領口隐約可見一枚金色徽章,在夜色中閃過冷光。
“他到底是誰?”而那人影停留片刻,緩緩擡手,似乎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随後消失在窗簾後。
天台陷入死寂。
方世鏡癱坐在地上,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卻發現被血給浸濕了。
他苦笑着把煙盒揉成團:“那些符箓是用我的血畫的。”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異常蒼白,袖口的血迹已經變成深褐色,“剛才碎片發光時,我好像看到了一些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