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後的通道像被掰開的蚌殼，石壁上凝結着青灰色的水鏽，每走三步就有鐘乳石垂落，在松明光影裡投下參差的劍影。
渠惠英忽然拽住我袖口，借着火光指向二十米外的洞口。
那裡浮動着一片幽藍的光斑，像極了深海裡的磷蝦群，卻在我們靠近時突然凝固成金屬的冷芒。
"原來磁暴中心在這兒啊。"我握緊松明的手青筋暴起，火苗在磁場幹擾下扭曲成詭異的螺旋。
眼前的溶洞穹頂下懸浮着數百件金屬器物：登山鎬、懷表、生鏽的軍用水壺，甚至還有半輛卡車的前保險杠。這些東西以一種刻意的形式旋轉着。
“我怎麼看得像六角形呢？”渠惠英說道。
我之前聽過方世鏡說過六芒星陣，但沒見過，不知道是還是不是，不過每件器物的背面都刻着細小的編号——0713-047、0713-112，和日軍實驗體分布圖上的紅點完全吻合。
渠惠英的指尖劃過懸浮的懷表玻璃，表盤内凝結着暗紅色的碎屑，"是凍土層裡的火山灰。"
她忽然踉跄着後退，懷表鍊子勾住了她腕間的銀镯，"這些東西都是失蹤登山者的遺物。"
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某柄登山鎬的木柄上還纏着半截褪色的紅繩，正是上周新聞裡那對失蹤情侶的定情信物。
“奇怪，人是長白山沒的，東西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暗自發問。
洞壁下的骸骨堆成了矮牆，最上方有一個鋼筆懸在上面，鋼筆上刻着‘渠廣志’三個字。
"别碰！"渠惠英的聲音帶着裂帛般的顫抖，但我的指尖已經觸到了鋼筆帽。
整堆骸骨突然發出喀喇喇的輕響，所有指骨同時轉向我們，仿佛在進行某種無聲的指引。
鋼筆内部掉出一粒芝麻大小的金屬圓筒，借着松明湊近時，我看見筒壁上密密麻麻布滿了顯微刻痕。
"是微縮膠卷。"渠惠英從帆布包掏出急救包，用酒精棉片小心翼翼裹住膠卷，"這是什麼？"她的指尖停在骸骨腰椎處的凹痕，那裡嵌着半枚齒輪，齒牙間還卡着褐色的車漆碎片。
“這不是上次我值班送去停屍房的老爺子嗎？”
"他們果然利用車禍來做這件事情。"渠惠英舉着松明湊近岩壁此時，膠卷在酒精中逐漸顯影，第一張照片裡，戴防毒面具的人正将死者擡上卡車。
松明突然爆起噼啪的火星，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時劃開道口子，鮮血正順着指縫滴落在地面的金屬器物上。
奇迹般的一幕發生了：血液接觸金屬的瞬間，竟在器物表面洇開淡金色的脈絡，宛如活物般蔓延交織，最終在六芒星陣中心拼出一幅山脈輪廓，看起來像山脈的走勢圖。
"我的血是地圖？"喉間泛起鐵鏽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