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雲路上又前行了千裡,應如夢腕間金鈴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
顧長青瞳孔微縮。
隻見天際雲層如潮水般向兩側翻湧,一道裹挾着皇道龍氣的威壓轟然墜落,在他們前方凝成一座金色龍椅。
大乾皇帝秦戰天負手立于雲端之上,龍袍上的暗紋與天空中的星鬥遙遙共鳴。
顧長青挑眉。
三日前離開乾城時,這位帝王并未現身,他隻當是皇室忙于政務,卻不想竟在此處被攔了去路。
“見過陛下。不知陛下親臨,有何指教?”
顧長青擡手行宗門禮。
秦戰天撫掌大笑。
龍袍下擺掃過雲路,竟在石縫中催生出幾株金蓮花:“指教不敢當,倒是小女吵着要随聖子曆練。”
他側身讓出半步,身後飛出一道鵝黃身影,“秀兒,還不拜見聖子?”
秦秀兒抱着糖葫蘆從龍袍後閃出。
杏眼彎如新月,腰間的玉兔香囊随着動作晃出清脆聲響:“顧聖子,我們又見面啦!”
顧長青望着她發間新換的鎏金步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三日前在乾城,這丫頭就像塊牛皮糖般粘着他逛遍了醉仙樓和天機坊,若不是他借着切磋之名躲進演武場,怕是要被她纏着聽一整天的話本子。
“陛下,令愛金枝玉葉”
顧長青開口欲拒。
“聖子且收下這個。秀兒若胡鬧,可憑此玉簡調動皇城禁衛。”
卻見秦戰天突然上前半步。
龍氣在掌心凝聚成一枚玉簡,玉簡上刻着大乾皇室的護道紋章。
應如夢掩唇輕笑。
她看着秦秀兒攥着糖葫蘆的指尖發顫,分明是緊張得不行,面上卻硬裝出得意神色,倒比在泰皇閣時多了幾分鮮活。
“既然陛下盛情——”
顧長青擡手接過玉簡,“本座自當照拂公主。”
秦戰天聞言大笑。
龍袍一揮間竟化作金光消散,隻留一道傳音在雲路回蕩:“秀兒皮實,摔不壞砸不爛,聖子勿需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