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芳細聲細氣地問：“王亮哥，你的意思是，有别的法子，不用人拔？”
王亮贊許地看了李芬芳一眼，這姑娘确實心思細膩。
“芬芳說對了一半。”
他頓了頓，才抛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着，咱們可以養些鴨子，把鴨苗直接放進這田裡。”
“養鴨子？”
曲大波和何雨水幾乎同時出聲，臉上都帶着驚訝。
“這…這行嗎？”
曲大波有些遲疑：“鴨子會不會把秧苗給踩壞了？或者把秧苗也給吃了？”
王亮胸有成竹地解釋道：“咱們用的是剛出殼不久的小鴨苗，它們個頭小，嘴也嫩，啄不動秧苗，反倒是這些鮮嫩的野草，正好是它們的美餐。而且鴨子還能吃掉田裡的害蟲，像是蝗蟲、螟蟲的幼蟲，對莊稼也是大有好處。”
他接着說：“小鴨子在田裡活動，還能松動土壤，它們的糞便掉在田裡，就是頂好的肥料。這樣一來，草除了，蟲治了，肥也上了，一舉多得。”
李芬芳聽得眼睛發亮，看向王亮的眼神裡充滿了崇拜：“王亮哥，你這個法子真好！”
何雨水起初還想挑點刺，但聽王亮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加上李芬芳那毫不掩飾的贊賞，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嘴上卻附和道：“嗯，聽起來倒是不錯。不過，這麼多地，得要多少鴨苗啊？哪兒去弄那麼多鴨苗？”
這确實是個實際問題。
曲大波也點頭：“是啊，雖然各家各戶都會養一些雞鴨鵝下蛋，但是數量非常有限。”
王亮微微一笑：“這簡單，可以用雞蛋和别的隊的換鴨蛋，蛤蟆塘不行，還可以去周家崗，還可以去别的村換。而且，這些鴨子養大了，下了蛋，蛋可以給社員們分，改善夥食。不想養的，隊裡也可以統一收購回來，賣到縣裡去，這也是一筆收入。”
他描繪的前景讓曲大波怦然心動。如果真能像王亮說的那樣，不僅解決了眼前的草荒，還能給隊裡帶來一筆額外的收入，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這事兒要是能成，你可是給咱們四隊立了大功了！”曲大波激動地拍了拍王亮的肩膀。
王亮謙虛道：“我也就是出個主意，具體還得靠曲隊長您來操持。”
何雨水看着王亮在陽光下侃侃而談的樣子，心裡有些複雜。這家夥，平時看着吊兒郎當的，沒想到關鍵時刻還真有幾分本事。她偷偷瞥了一眼李芬芳，發現對方正滿眼柔情地看着王亮，那副模樣讓她心裡更堵得慌。
“那咱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何雨水急切地想參與進來。
王亮想了想：“事不宜遲，我看就今天吧。曲隊長，您看呢？”
曲大波大手一揮：“行！就這麼定了！一會咱們就把隊裡的人集合起來，商量一下這個事！”
他現在對王亮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覺得這年輕人腦子活，點子多。
解決了心頭大患，曲大波心情大好，連帶着看那滿地的雜草也不那麼礙眼了，仿佛已經看到一群群小鴨子在田間歡快啄食的景象。
李芬芳輕聲對王亮說：“王亮哥，你真厲害。”聲音不大，卻充滿了真誠。
王亮沖她笑了笑，那笑容讓李芬芳臉頰微微發燙，心跳也漏了一拍。
何雨水在一旁看得清楚，心裡哼了一聲，暗道這李芬芳看着文靜，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不差。她不甘示弱，也湊上前，用胳膊肘碰了碰王亮：“王亮，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淨是些稀奇古怪的主意，不過還都挺管用。”
王亮打趣道：“我這叫智慧，懂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