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理此刻也顧不上跟王亮多寒暄，他催促着那幾個還愣着的廚師。
“還愣着幹什麼！”
“趕緊的，把王亮兄弟的菜接過去！”
“劉廠長那邊等着呢，還有其他客人，别耽誤了！”
那兩個廚師看王亮自行車後座上那兩筐鮮亮水靈的野菜，眼睛都亮了。
這品相，跟剛才趙衛東他們那堆爛草葉子，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劉大廚從後廚探出個腦袋，油光滿面，看見王亮，咧嘴想打個招呼。
可鍋裡還烹着菜，滋啦作響，催命似的，隻好匆匆點了個頭，又縮了回去。
趙衛東死死盯着王亮那兩筐野菜，翠綠欲滴，葉片飽滿，還帶着清晨未散的露珠。
“這這不可能！”
“我明明已經高價把村裡的野菜都收光了，你怎麼可能還收得到！”
他身後的幾個知青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紛紛附和。
“對啊，他這些菜是哪兒來的？”
“村裡根本沒剩下什麼了！”
王亮聞言一陣嗤笑。
他甚至都懶得正眼看趙衛東。
“滿山的野菜，浩瀚無邊，别說你每斤多加兩毛錢，就算你每斤多加兩塊錢，你也收不完。”
“你收得起嗎？”
王亮頓了頓，目光掃過趙衛東那張慘白的臉，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
“再說，我自己家菜園子裡種了多少，我自己心裡有數。”
“我閑着沒事，自己就不會上山采點？”
“我收購鄉親們的野菜，那是想拉他們一把，讓他們多條活路，日子能好過一點。”
“不像某些人，小人之心，總覺得我王亮是從相親們這賺了多少錢似的。”
李經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王亮一到，他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腰杆子都硬了幾分。
他指着趙衛東的鼻子，破口大罵。
“聽見沒有！”
“同樣是下鄉的知青，王亮兄弟想的是怎麼帶着鄉親們多掙點錢，讓大家夥兒的日子都能舒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