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知心裡也不好受,說話慢慢吞吞,想盡量一字一句把話說清楚了,“媽媽隻是害怕你會因為媽媽,去做什麼不好的事。”
“是爸爸媽媽的過錯,把壓力都推給你,桃桃,媽媽隻希望你健康快樂,好好活着。”
塗桃把頭悶在枕頭裡,進來壓低自己的哭聲,可她實在忍不住,她很想把小叔的事,奶奶的事全部告訴她,甚至包括自己的事。
可她不能。
宋佩知的情緒已經很糟糕了,不能再操心任何事了。
勉強壓抑住自己,她盡量讓自己聲音恢複正常,“沒事的媽媽,我現在很好,工作也很順利,你隻要好好配合醫生康複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要擔心。”
“不好的事都會過去的,你要好好的,我隻有你了。”
毀掉一個家,往往就這麼簡單。
塗江河摔的面目全非,被醫生蓋上白布的時候,她去摸他的手,還有一點點溫度。
當時她求着旁邊的醫生護士,求他們不要這麼快放棄,救救他。
她固執的認為,他沒有死。
爸爸不會死。
直到火化下葬那天,塗桃蹲在旁邊給他燒紙錢,有風吹過被燃盡的灰燼,她才恍然意識到死亡是什麼意思。
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塗江河都不會再出現了。
他們就像是每次分開那樣,她在學校裡,他就在家裡,她在家裡,他就在工地。
永遠見不到。
梁峥下班回來,王翠蘭小聲告訴他,“塗小姐已經吃過睡下了。”
他沒什麼表情,“下午有發燒嗎?”
“燒了一點點,不過精神還好,晚上吃飯也有胃口。”
“辛苦了。”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将近八點了,“你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吃過飯回到樓上,他這才看到主卧是空的,塗桃常用的那些東西都不見了,而小卧室的門緊閉。
他站在原地看了會兒,不自覺就闆起臉,擡腳往小卧室走去,手搭在門把手上,這才發現被反鎖了。
好得很,跟防賊一樣防着他。
梁峥氣的冷笑。
家裡其實有鑰匙,她也知道根本防不住他,但就是要鎖上門,讓他知道。
氣人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