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塗桃清醒了些,明顯有點不太高興,嘟嘟囔囔的抱怨,說他這種人發号施令慣了,控制欲太強,總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不顧别人的感受。
她說這就是舊社會地主對普通人的剝削欺壓,遲早有一天,是要被奮起反抗的。
換成平時梁峥還會逗她幾句,今天氣到壓根不想理她,面無表情的聽她絮叨,一句話都懶得說,吹幹頭發就推她去睡覺,自己靠在床頭繼續處理工作。
塗桃似乎是看出他心情不好,更加委屈,故意貼着床邊緣,無形的和他劃上三八線。
這幾天因為退出濱海新區競标的事,梁峥忙的焦頭爛額,為此開了好幾場董事會将利弊刨開分析,才勉強将這件事的影響力降到最低,重新展開投票。
雖然最後定下,但董事長明顯不大高興,平添了不少麻煩和怨言。
這也就是最近他的工作異常忙碌的原因。
他很少有因為個人情緒而導緻無法專心的時候,但今天同一頁的決策文件看了三遍,硬是沒看進去。
揉了揉眉心,扭頭看塗桃縮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
她倒睡的安心。
梁峥憋了滿肚子火,翻身下床,從桌上拿了煙盒去了陽台。
晚上起了風,微微有些涼意,冷空氣讓人頭腦更加清醒,他胳膊撐着欄杆有一搭沒一搭地抽煙,淡薄的煙霧升騰而起,籠罩住他的眉眼。
連抽了兩支煙,他才勉強覺得自己冷靜下來了。
等風吹散了煙氣,他折返回去,工作也不想做了,索性關了電腦躺在床上,聽着塗桃均勻的呼吸聲,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把人撈進懷裡,而是轉身背對着她,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這一夜他睡的不好,塗桃晚上喝的太多,半夜果不其然又開始發燒,從邊緣位置一直擠到他身邊,手腳都搭在他身上,像個八爪魚牢牢纏着他不放。
她這毛病被他拉去檢查過,說是酒精引發的體溫調節中樞紊亂,屬于過敏的一種,沒什麼好的治療方法,隻能盡量或者避免喝酒。
退燒藥也不能總吃,梁峥隻感覺她熱度驚人,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燥的他也睡不着。
他歎了口氣,才轉過身來,塗桃立即鑽到他懷裡,臉緊緊貼着他的脖頸,瘋狂汲取他身上那一丁點兒涼意。
脖子不涼了,她開始往上蹭,一路貼上他的臉,溫熱的氣息噴灑,幾乎要和他唇齒相碰。
被子被她蹬掉,整個人都快趴到他身上。
醒着的時候,從來不會這麼黏人。
梁峥原本沒其他想法,隻是輕拍她的後背安撫,但或許是身體不舒服,她無意識的瞎哼唧,還不老實的蹭來蹭去。
蹭着蹭着,他呼吸漸漸發緊,隻遲疑了一下,就把人從自己身上扯下來,翻身壓到床上,低頭吻住她的嘴唇。
手從睡衣下擺探進,一顆顆的解開扣子。
親了很久塗桃才迷迷糊糊醒來,想把他推開,說不要了。
梁峥不說話,起身脫掉上衣,直接把人翻轉過來,胳膊從身後伸摟住她的上半身,吻上她瘦弱的肩胛骨。
塗桃開始還能撐,逐漸受不住,唇齒間斷斷續續的溢出嗚咽聲,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含混不清的罵道:“梁峥,你混蛋。”
聲音帶着點哭腔,和平時罵人一模一樣。
梁峥一想起她晚上說的那些話,火氣直竄頭頂,一股接一股往上冒。
他不去吻她,而是懲罰性的去咬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