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應該不會撒謊吧?
難怪自家世子爺一把年紀了,還不肯娶媳婦兒,原來是家醜不可外揚。
池宴清挑眉:“那白家人怎麼說?”
“說要慎重。”
池宴清鼻端不屑輕嗤:“哼,狗皮膏藥。”
初九附和:“假如那個叫水蘇的丫鬟所言是真,可見這位靜姝小姐手段龌龊,心胸狹窄,的确配不上世子您。”
池宴清轉過身來,微眯了眸子:“依你之見,覺得這白家的二小姐如何?”
初九面無表情道:“一個瘋子而已,有何好說?隻是委屈主子您了。”
被逼着與一個傻子行周公之禮,真是孝道壓死人啊。
想及此,初九的目光裡又有了同情。
池宴清眸光微閃:“你瞧着她是真瘋?”
“李公公跟前伺候的女人,有幾個是不瘋的?”
“可她也是唯一一個能從李公公身邊全身而退的。”
初九默了默:“聽說是多虧了她的婢女忠誠護主,替她英勇赴死,否則,她早就沒命了。”
“怎麼說?”
“早在大半年前,白二小姐腦子就出現了問題,半瘋半傻。李公公的幹兒子李富貴命人給白家送了信兒,問白家是否将這位二小姐接回上京。可白家人拒絕了。”
“拒絕?”
“是的,白家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已經不姓白了,是生是死與白家無關。
于是李富貴便肆無忌憚,這大半年裡,沒少折磨白二小姐,李公公一死,便要她給李公公陪葬。”
池宴清原本潋滟的眸子驟然迸射出寒氣來:“一個小雜碎,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草菅人命!”
“李公公回鄉之後,身邊所有事宜全都由這個李富貴代為操持,碩大的府中可以說是一手遮天。
白二小姐跟前有個叫雪見的婢女,趁亂逃出李宅,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白家派了一輛馬車前去接人。
那時候,墓穴都已經挖好,白二小姐也被人五花大綁地丢進棺材裡,即将封棺。危機關頭,雪見帶着車夫趕到。
李富貴也不知道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說什麼都不答應。雪見就在白二小姐的面前,一頭撞死在李公公的墓碑上,血濺當場,英勇赴死。
白二小姐這才得以松綁,上了馬車,返回白家。”
池宴清情不自禁地想起,白靜初驚恐之時,蓄滿熱淚,委屈泛紅的眼睛,就像是一頭迷茫驚鹿。
心,竟然不由自主地跟着揪了一下。
一個小姑娘,被五花大綁塞進棺材,面對死亡,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相依為命的丫鬟,奮不顧身地撞死在自己面前,又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