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中的秋千椅上,晃晃悠悠地,昏昏欲睡。
李媽與雪茶在小廚房裡忙碌午飯。隻有一個小泥爐,一個火眼兒,下面炖了菜,上面擱着籠屜,順便蒸了點蔥油卷。
火苗半死不活的,做出飯菜來不好吃,而且連點葷腥都沒有。
白二嬸進了院子,先聞着味兒去廚屋轉了一圈,不滿地罵:
“當初老爺子發過話,靜初丫頭就是白家的女兒,日常用度與份例與靜姝靜好姐倆兒是一樣的。
這三年,你替父盡孝,不在府上,份例銀子應當一分都不能少,理當全都給你攢着的。何至于過得這般艱難?”
李媽與雪茶不敢議論主子的不是,隻連連點頭稱是。
白二嬸将蜀錦料子搭在靜初身上,上下打量:“我家靜初丫頭就是個衣裳架子,穿啥都俊俏。”
白靜初明顯十分歡喜,眉開眼笑地拿點心給白二嬸吃。
李媽搬了杌子給她坐。
白二嬸接過點心:“這是剛買的?”
白靜初點頭:“嗯,大哥帶我買的。”
“你今兒又跟你大哥去林府了?”
“是呢。”
“我聽你二叔說,林家那個小姨娘多虧了鬼門十三針,才救回一條命。我就納悶了,你說幾支銀針,竟然有那麼厲害的效果?”
面對白二嬸有意無意的試探,靜初立即就明白過來她今日的來意。
二房若是知道實情,務必會鬧騰得人盡皆知。
現在,不是自己顯山露水的時候,單憑一個白家,還不足以保住自己小命。
她笑眯眯地點頭:“大哥就是好厲害喔。”
“我家靜初也很聰明的,你就沒有試一試嗎?”
靜初瞬間變了臉色,将頭搖得就像個撥浪鼓:“銀針紮人很疼的!”
她伸出手去給白二嬸瞧:“他們就用銀針紮我的手,順着手指縫往裡紮,還有人摁着我,我都動彈不了。”
說着,淚珠子就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十指指尖輕顫,似乎就連一根繡花針都握不穩。
白二嬸的心瞬間軟了一下。
作孽啊。
這丫頭若不是遭遇過非人的折磨,就不會變成如今這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