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全都套着不合體的衣裳,又鑽了滿身滿臉的竈灰與油煙,說不出的狼狽。
對視一眼,靜初第一個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秦長寂古闆冷峻的臉,也似乎冰紋炸裂,咧咧嘴,笑意直達眸底。
笑完了,他輕咳一聲:“你膽子真大,不要命。”
“彼此彼此。”
“适才情況緊急,若有冒犯之處,還請你不要介意。”
靜初笑笑:“都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怎麼這般扭扭捏捏?”
“我知道你們清白名節重要。”
“嘁,”靜初輕巧地輕嗤一聲:“我還有什麼名節可言?”
秦長寂想起她的遭遇,歉意道:“對不起,我失言了。”
“你不必這樣同情地望着我,人生除了生死無大事,隻要能活着,名節算什麼?”
秦長寂被她說得有些慚愧:“如此反倒是我狹隘了,适才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你自己一人來的嗎?”
靜初将自己的擔心簡單說了:“我怕這是李富貴的圈套,放心不下,所以自己過來瞧瞧。”
秦長寂狐疑地道:“我今日前來琳琅閣行刺,此事隻有枕風與宿月知道,李富貴怎麼會提前得到消息?”
靜初大吃一驚:“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枕風與宿月叛變了吧?”
“不是!”秦長寂笃定地道:“她們兩人若是不可信,我哪敢派去給你?
還有,我一到香河,就立即暴露了身份,被李富貴等人如跗骨之蛆一般,一路追到上京。
我懷疑,他有别的追蹤方法。”
“适才他說,他能感知到你的氣息?”
秦長寂更加覺得不可思議:“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殺手,怎麼會這麼粗心,讓身上有異味?
而且,今晚覺察到我的,好像不是他,而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