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娣一臉肉痛,白覺恭打人的時候,送嫁的還擦傷了幾個,人家看着她帶金表舅看病就跟上來,她也沒法子,隻得一起賠付了。
陸玉娘萎靡問道“現在還剩多少?”
蘭娣咬了咬唇說:“十兩多點。”
陸玉娘嘬了嘬腮,她看向蘭娣道:“先去喚夫君吃飯吧!”
顧不渝倒是不用人叫吃飯,陸玉娘和蘭娣擺飯的時候他不請自來了。
面對着餐桌上簡樸的飯菜,三人誰也沒挑剔。
陸玉娘讓蘭娣自己回房吃去了,她很是高興,因為陸玉娘做主把左廂房給了她做自己的屋子了。
原先她在陸家時要和别人擠一個屋子,來到這了還能有一個單間。
至于吃的一般,她倒是不介懷,原先在陸家也吃的一般。做微末人家的微末下人還能大魚大肉不成。
顧不渝很是自覺吃完飯就要走,還給了陸玉娘一串銅錢說是這段時間的家用,陸玉娘看了看銀錢沒好意思叫他刷碗。
看他甩手掌櫃一般走了出去,她也默默的收拾了碗筷,她心裡清楚,這個時代就沒有男人娶了妻還下廚的規矩。
甭管多麼富庶和貧苦的人家,女人幹家務活是天經地義的。
莫說是古代就算是現代男人做家務也要被大大的稱贊的,貌似男人隻是來幫忙的嬌客。
最主要的是她沒倚仗,想要活下去隻有一個字——忍!
她收拾完了碗筷隻見蘭娣快步出來似是想要幫忙。
陸玉娘看着她說:“不必了,日子以後怕是不好過,家裡這些活計我也要操持起來,你要忙的也不少總不能都叫你一個人做。”
蘭娣并未說甚麼要表衷心之類的話,默默不答拿起了笤帚去打掃院子裡的積塵。
顧家一進宅子,正房三間,左為新房,右為書房,正中為待客吃飯的廳堂,左廂房被改成了廚房,蘭娣住了右廂房,左耳房鎖着,右耳房當作了柴房。
倒座房臨街挨牆一直空着,還有一個茅房,典型的農家四合院結構。
北方的院房向來大些,二人将宅院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過後,天色早已過午。
陸玉娘叫蘭娣拿上陸父給辦置的幾件擺設想要去當了。
蘭娣不解:“夫人,這幾件擺設是咱們院子裡難得能看的,也要當了嗎?”
陸玉娘似歎息一聲道:“咱們手裡銀錢不多,這幾件都是易碎的,有個不經心的磕碰就糟踐了。”
她并未告訴蘭娣真實原因,是她怕顧不渝那天的對家來找事兒,像是迎親那天一樣,那這幾個瓶罐兒就保不住了。
還有深一層原因,顧不渝朝夕難定。
若真有一日他死了或者不知所蹤,他倆沒孩子這宅院的繼承權她不一定有。
來此時日尚淺,還未研究律法最穩妥的法子就是銀子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