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娘可不管吃瓜群衆怎麼想,她現在特别慶幸朱大夫說藥錢的時候,她惦記着朝顧不渝要回來所以沒砍價,騷話連篇,表白起來毫不費力。
顧不渝呵笑道:“難得夫人如此癡心,哦,玉娘,既如此,顧某以後可要仰仗玉娘了。”
他竟如此好打發信了她的鬼話?
陸玉娘簡直感覺那束照亮了他猙獰神情的月光是不是給他降智了,她再次表達了自己情深意重的一面後撒花離場,整個過程連守德和張大人的臉都沒敢看。
三人迅速打掃戰場,以缺了指甲男子的投誠告終。
張大人和顧不渝聊了幾句後沒忍住還是問了:“你信了你夫人的話?”
明德侍立之餘也豎起了耳朵。
顧不渝并不詫異他有此問:“為何不信,除卻情意外她為我做的那些事做不得假啊。”
張大人本名張居,現任錦衣衛百戶,以他的職業角度看,這女子十有八九在說謊。
誰家閨中女子示愛時候說自己包攬自己刷碗做飯的活啊,言語中明裡暗裡透露着倒夜香也不是問題,依他看倒像怕死。
張居道:“不怕她壞事?”
顧不渝輕哂:“她無人可依,親眷皆不可靠,她不敢。”
張居一想也是,顧不渝若連這麼個女人都制不住還值得他來共謀大事嗎。
陸玉娘全須全尾的回到卧房,背上的冷汗略微浸濕了春衫,這短短路上夜裡料峭寒風似帶着幾分冬日凜冽,凄冷入骨,她明白這不是風的緣故,她怕極了。
這番變故始料未及,她半真半假的逃過此劫,心裡明白戲假情真。
她心裡屬實覺得顧不渝飛來橫禍般娶了自己,他是個人物,自己就算在現代也難找如此一表人才的丈夫,哪怕如此境遇娶了她他也是真委屈,任誰看都是。
可自己卻從來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是想好好過平淡日子的,前世的她父母早亡,給剛剛三年級的她留下了不足十萬的積蓄。
小縣城的十萬是讓她的父系親屬和母系親屬都眼紅了的,但她作為金錢的附帶贅餘卻不是那麼受歡迎。
伯父為了賭一筆好買賣力排衆議死活認下了她做女兒,頂着戳脊梁骨的罵拿了那十萬塊錢。
不足十歲的九五後因為十萬塊錢又有了家,伯父對她不錯,伯母也不苛待,二人對她和對堂哥總是一碗水端平的樣子,還供她讀了書。
其實認下她不過幾年許多嚼舌頭的親戚總是念叨着他倆虧了,錢币貶值買賣沒想象中那麼好掙。
伯父家每當逢年過節的親友相聚衆人看她的目光就像是一隻跌停了的股票,再不能漲還不能出手,這種氛圍下她總是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