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娘收拾碗筷時,顧不渝說道:“我找了個活計,明日起就得按時點卯了,院兒裡我就掃了,水缸我早上或者下值了挑。”
陸玉娘登時眼睛一亮,随即又做出擔憂狀:“你的傷好了嗎?要不再歇幾日吧。找的什麼活計啊。”
顧不渝應答道:“府城修府志,我每日需要去遼陽府。月錢是府城裡富戶出的,你我總得有個生計。”
這些時日相處久了,彼此知道對方的性情,顧不渝與陸玉娘說話再也不似之前客氣生疏很是直接。
他想的是起碼做戲做全套,再暗度陳倉以圖後效。
陸玉娘想大男子主義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公子哥徹底落入凡間不甘平凡暗戳戳的搞事,這麼忙居然還得上班掙錢養老婆兼使喚丫頭。
俗話說入鄉随俗,她也該适應一下被丈夫養的生活緩解一下就業壓力了,況且她的嫁妝銀子也往顧不渝身上搭了不少,心裡絲毫不虛。
但是她還是客氣道:“不妨事,我隻怕你的傷沒休息好,挑水那條路又不是很遠,要不我再挑幾天吧,院兒裡也就湊手的事兒,你再抻着。”
顧大少爺好伺候的很,無事不開尊口,禮數周全,看那樣子也不是非要殺自己不可,且今時不比往日,可能一段時間裡她都得靠這位金主養,自然要更妥帖些。
大晟民間水井不是随便開采的,鄉村裡都有定數,這是府城外也不例外。
顧宅距離水井她目測三百米左右,就是她和顧不渝都生性喜潔,需水多些,幸好家裡就兩個人,要是像裡長家裡三代同堂十數人一起那光挑水就得一天。
顧不渝覺得挑水的活重了些并未聽陸玉娘的,待第二日陸玉娘起早做飯的時候,廚房的缸還有院裡缸的水都已經滿了,顧不渝連院子都掃完了。
她歉然道:“相公,我是不是起晚了,我明天再早起一會兒。”
她如今叫相公和叫旺财一樣順口完全沒負擔。
顧不渝面上神情深重聞聽此言還是道:“無礙,你并未起晚,我隻是有些焦灼。”
陸玉娘見他如此用詞又文雅起來,就知道這人确實在緊張,她想顧不渝要是在現代還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呢,第一天上班緊張焦慮很應該。
她擺了碗筷安慰道:“你也不必擔心,見人和絡些,手裡不是還有點銀子嘛,要不買封點心帶過去?”
腦子一熱忘記了這是個挑人指甲不眨眼的主兒,說完就後悔了,又無用殷勤又要浪費銀子。
顧不渝暗歎一聲倒與這些不相幹,那日張百戶和明德帶來了不少消息,幾人商議過後各自行動,如今還不知成效如何。
順天府裡聖上、衡王、福王,魯地岐王那邊計劃是否順利身體可還安好,還有其餘人等的動向他通通不知道!
當天陸玉娘出事,自己挨打,明德和張百戶很是清除了一番周圍的眼線再留下僞造的痕迹,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