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川最好是假托此名擺脫張嬌。
如若為真,他顧不渝不介意收拾一個落魄舉子,一個敢對他妻子别有用心的男人!
月色溶溶,搖擺的柳枝扶着細碎銀光微閃在顧宅的紗窗上。
雖然沒有時鐘,陸玉娘也感覺到了顧不渝今天回來的有點晚。
她倒不是不能理解,任何一個男人知道自己的妻子被另一個男人愛慕着恐怕都不會高興到那裡去。
更何況她和赢川的認識本就在顧不渝的掌控之外。
這個男人的處境會讓他把她和赢川的關系複雜化。
陸玉娘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吱呀的一聲,她擡頭望去,顧不渝回來了。
他洗漱的很快,掀開被子半靠在床邊,不語不睡也不看陸玉娘。
陸玉娘并不想着急開口解釋什麼,她和顧不渝是假夫妻,赢川也隻是情急之下而已,人家付了錢的!
别說赢川不喜歡她,就算喜歡她,這頂多是一個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的故事。
至于顧不渝的情緒波動,隻能說她很抱歉,但抱不了多少。
不知不覺中,她未發現,她早已不像當初那麼害怕顧不渝,和他相處起來讨好隻是一種她生存的保護色。
顧不渝有些不舒服,往常休說這種事情,就算一點小事陸玉娘也早就細細的說與他聽了。
這女子,當真沒一點為人妻婦的樣子。
她不開口,他卻必須得問,若那赢川對她别有用心抑或對他夫妻二人不利得提前防備着。
“玉娘,戲,五成,什麼意思?”
陸玉娘不妨他這麼一問,原來顧不渝看出來了赢川的唇語,但她和赢川之間清清白白,事無不可對人言。
于是她坦然答道:“赢秀才寫戲過活,我也想分一杯羹,上次他得新戲我給出了點子,他說待賣出去給我一成的利。這不是張嬌看上他了嘛,他想讓我去應付那小姑娘,張嬌沒什麼惡意卻極其難纏,所以他給我加了幾成。”
“你為何突然想賺銀子了?我的月奉不夠家裡用與我說便是。”
顧不渝凝眉不解,自己又不像最開始不在乎她的生死,早已許諾無論怎樣給她出路,既如此為何突然着急去賺銀子還是和一個無甚親緣的外男。
陸玉娘長歎一聲道:“我的嫁妝銀子不豐你是知道的,自蘭娣從她家回來後存銀就越來越少,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啊。”
顧不渝抓住了重點,“蘭娣回來關你銀子什麼事,她能花用多少?”
蘭娣自回來後比之前更用心更誠心,平時能省則省,二人不是眼盲心瞎自是看的分明。
陸玉娘坦然道:“蘭娣的新衣裳啥的是我嫁妝銀子出的啊。再說我也需要旁的花用啊,這麼天長日久的我的嫁妝銀子哪裡夠。”
顧不渝還是頭一遭知道這件事,講真,他現在暗地裡和人鬥的你死我活家裡的許多事走馬觀花般都交給了陸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