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隐晦的逐客令那男子當沒聽見:“嫂子,我叫回甘,我還想着嫂子捎封書信顧大哥能體諒我一二呢。”
他輕聲眨眼道:“我和顧大哥去過萬福樓吃飯。”
陸玉娘心裡一震,萬福樓可不就是回春堂巷子裡正對面的飯館。
便是顧不渝說過叫她若有為難事去求助的那家館子!
她捏着一隻金包銀掩在袖裡,快把手指掐出血印強裝鎮定:“萬福樓是特别好吃嗎,相公要是想了,勞小哥多帶幾道能放的點心,銀子我付給你。”
天氣漸漸冷了,農家點心隔日吃也是常有的,不像大門戶裡頭每日都有新的。
回甘隻嘻嘻笑着,有禮又斯文并不招人煩:“嫂子謹慎人,還是寫封書信吧,顧大哥就指着它才能不想家呢。”
陸玉娘聽他說謹慎神色帶了一些不解,提起丈夫想家的話似有幾分不好意思:“勞回甘兄弟等等,我馬上就寫,一會就得。”
回甘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不一會拿信走人。
待回甘走後蘭娣急忙道:“小姐,這人什麼來路。老叫你寫信我都聽見了。”
陸玉娘按了按額角:“哎,隻怕是來路不明。”
回甘出村進城後竟上了一匹高頭大馬,哒哒的馬蹄聲官道上清晰可聞,一路疾馳進了盛京城外,在看見一塊長方形牌匾,草書福苑兩字時才停了下來。
四方的院子,花鳥魚蟲一應俱全。
正廳一副對聯,上聯父慈子孝雙親樂,下聯兄友弟恭滿堂春,回甘盯着高高挂起的橫批五福臨門四個大字。
很快身着綠色圓領比甲的丫鬟上前行了一禮:“甘大爺好,少爺叫您書房裡去呢。”
回甘摸了摸陸氏的親手書信還在,穿過回廊進了書房。回甘進去先磕了頭:“請主子安,陸氏親筆書信在此。”
被稱作少爺的正揮毫潑墨,随後将筆放在了青玉三鵝筆架上。
若顧不渝此時看見了定能認出來,此人正是他和陸玉娘的大媒人——白覺恭。
白覺恭由着侍女服侍淨了手,揮退了下人,獨他和回甘在這個偌大的書房中。
掐絲琺琅三足熏爐裡,袅袅的冒起了上等的烏沉香香氣,回甘恭敬的說着:“陸氏是個謹慎人,奴才試探了萬福樓的事情,她貌似一概不知。最開始并不肯寫書信給奴才,是奴才磨纏了幾句她見推脫不過才寫的,也并不問顧不渝在哪何時回來。”
白覺恭嗤笑一聲:“不知道這是個傻的,還是冷心冷肺的。萬福樓的夥計撐不住招了,顧不渝要他們暗中照顧着陸氏,既如此拿着陸氏當魚餌,總能釣出大魚來。”
回甘并不擡頭:“奴才明白,還有一事,陸氏和李家村前裡正的孫子有些不睦,,如今李耀下落不明,李姓衆人對陸氏确有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