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越來越重,打魯地來的都要嚴格檢查,不光如此,聽說有的病患還去了南邊,緻使南方有些府縣感染。
她也隻能歎一聲,前世是個臭刷某音某乎的陸玉,今世給人做了小媳婦兒還得擔心是不是要做臭寡婦的陸玉娘。
她家裡有些餘糧,她和蘭娣兩個悄悄的過了個豐厚年樂上一樂。
年三十兒的晚上,喝了一碗章嬸子送來的自家釀的米酒,就覺得臉熱氣粗,反而是蘭娣連喝好幾碗豪氣幹雲。
陸玉娘怕夜裡酒氣反上來她難受,拿了幾顆趙娘子腌制好的酸梅子,叫她吃幾顆解酒,她自己收拾了殘羹冷碟。
扶了蘭娣去睡,她自己推門進内室也不想再守歲了,桌上的燈火卻不能滅,舊俗是要點着一宿的。
隻聽窗棂吭吭兩聲,她一個激靈摸住了一把舊菜刀,大晟法律明确規定,入室盜竊者主家打死無罪,很是有重刑罰以禁之的意味,因此端看她膽量如何。
外邊還有别的人家爆竹噼啪的響聲,屋裡燃着燭火,陸玉娘看見門口一個黑影身形矮小看不出男女,隻見門一聲不知怎得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封書信随即順着縫兒溜了進來。
冬日裡寒冷,她早拿碎布棉花和蕉哥兒蘭娣寫廢的紙張糊在了窗戶的邊緣,以免寒風侵襲,這人想是見窗口送不進來,才使巧勁兒從門送進來。
弄出聲響是怕自己吓到吧,陸玉娘放松了警惕,窗子上的兩聲倒像是用手背故意扣出來的。
人影消失後,她撿起來了信,信封有些大,被蠟糊的緊實并不署名字,她撕開來見一張白軟的宣紙寫着勻整的八個字:近況安好,保重自身!
一看就是顧不渝的親筆。
她摸着信封的邊角察覺有物,往外倒了倒,一個純金掐絲鑲珠梳就躺在了她的手中。
此物做的極為精緻小巧纖薄隻有她小半個掌心大小,她蓦的一笑,要真個形勢越來越嚴重賣了梳子也能活許久了。
陸玉娘再不懂也知道梳子象征着愛情寓意着白頭,隻是一切尚未可知這些或許不過多此一舉
然而她還是把書着八個大字的信紙貼在胸口,聞子安好,吾心甚安!
時年俗大年初二至初六,嫁出去的女兒總要挑一天回門子的。
陸玉娘雖然不太喜歡身主這個爹,但也得承認放棄自己還是有幾分生存道理的,隻看大年夜的事情就明白回甘是個假貨,還有人等着拿她做筏子呢。
她收拾了東西初三這日雇了車馬往娘家去,蘭娣叫她留在家裡看家。
趕車的師父并不如何嘴碎也不和她聊幾句家常,她隻能偷偷掀了車簾子看看外邊一會,放光了熱氣再攢攢,這麼循環往複着到了陸家。
粗粗一算離開陸家也快小一年了,門房的看見了她回來忙把她迎進去,一面吩咐小厮往裡報:“快去禀報,大姑奶奶回來了。”
很快陸常文柳氏笑盈盈的出來接她,陸玉娘拿着兩匹緞子做了年禮,也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