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熔金,将蜿蜒的護城河染成一條流淌的琥珀帶。微風帶着河水的濕潤氣息和初夏草木的清新拂過,驅散了白日的燥熱。河邊步道上行人寥寥,隻有歸巢的飛鳥掠過水面,留下細碎的漣漪。
蒼瑩瑩拎着通勤包,腳步輕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早上在業務部經曆了一場有驚無險的“實戰”,又意外得到了聞子驕那句别扭的“指導”,她心情莫名地輕松,甚至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
她下意識地望向河對岸那片熟悉的綠化帶——那裡,曾經是她一時激憤詛咒老闆變蚊子的“案發現場”。
目光掃過,她的腳步卻猛地頓住了。
在綠意盎然的河堤旁,一棵枝葉繁茂的柳樹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半蹲着。
是聞子驕。
但他不是那個穿着筆挺西裝、氣場迫人的聞總。此刻的他,穿着一身質地柔軟的深灰色運動套裝,腳上是舒适的運動鞋,平日裡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幾縷碎發垂在飽滿的額前。夕陽的暖光柔和了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線條,連帶着那總是緊抿的薄唇也顯得放松了許多。
他正專注地看着腳邊。一隻圓滾滾、毛色黃白棕相間的三花貓,正親昵地蹭着他屈起的小腿,發出滿足的“呼噜噜”聲。聞子驕骨節分明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撚着一小把貓糧,攤開掌心,耐心地喂着那隻警惕又貪吃的小家夥。他的動作是蒼瑩瑩從未見過的輕柔,眼神專注而溫和,卸下了所有冷硬的僞裝,流露出一種近乎笨拙的溫柔。
蒼瑩瑩的心跳漏了一拍,仿佛撞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她下意識地想轉身繞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似乎是感應到視線,聞子驕擡起了頭。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愣。
聞子驕眼中的溫柔瞬間凝固,随即被一絲慣常的冷然和不易察覺的窘迫取代。他迅速收回喂貓的手,直起身,仿佛剛才那個溫柔喂貓的人隻是錯覺。三花貓不滿地“喵嗚”一聲,繞着他的腳踝打轉。
蒼瑩瑩也尴尬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幹巴巴地擠出一個笑容:“聞…聞總?好巧啊,下班了?”
“嗯。”聞子驕應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視線掃過她,又落回腳邊纏人的貓身上,似乎想掩飾剛才被抓包的瞬間。他彎下腰,想把剩下的貓糧放在幹淨的草地上。
就在這時,那隻三花貓大概是聞到了蒼瑩瑩身上陌生的氣息,又或者隻是單純地好奇,竟邁着優雅的貓步,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蒼瑩瑩瞬間汗毛倒豎!她從小就怕貓,總覺得那軟綿綿、悄無聲息的生物帶着某種不可預測的野性。眼見那貓越來越近,她身體僵硬,幾乎想尖叫後退。
“别動。”聞子驕低沉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