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慢慢地往冰涼的被子裡縮,最後整個人都蜷成一團,隻露出一小撮黑頭發在外面。
被子底下傳來她悶悶的聲音:“我我這些年跳舞賺的錢還有還有比賽的那些獎金”
虞顔的火氣被她這幾句話弄得一滞,但跟着就是更大的不甘心。
她幾步沖到床邊,死死盯着被子鼓起來的那一小團。
虞可慢慢從被子裡探出頭,眼睛哭得又紅又腫,但眼神還是犟的。
“那些錢加起來能在市中心買三套房了。”
“媽,我們已經有那麼多錢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
虞顔的臉一下子鐵青,跟着又發白,胸口呼哧呼哧地起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撲上前,一把揪住了虞可單薄的病号服領口,将她瘦弱的身體從被子裡狠狠拽了出來!
虞可被迫仰起頭,呼吸困難,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虞顔的臉扭曲着,湊近她,聲音尖利得幾乎刺破耳膜。
“我這些年為你付出多少心血?啊?!要不是我從小逼着你練舞!要不是我厚着臉皮,到處求人,帶着你去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上流宴會,去給那些有錢人賠笑臉!你能有今天?!你能有機會認識盛家的人?!”
虞可被她扯得微微前傾,病号服緊緊勒在頸間,呼吸有些不暢。
她卻沒有掙紮,依舊垂着那雙長長的眼睫,隻是聲音,帶着一種奇異的堅定:“那些宴會真的是為了我嗎?”
這句話很輕,卻像一根針,紮破了虞顔高漲的氣焰。
虞顔揪着她衣領的手指頓了頓,眼底閃過慌亂,但很快被更盛的怒火取代。
“不是為你,難道是為了我這把老骨頭去抛頭露面?!”
虞可緩緩擡起眼,看向她的眼神,平靜無波。
“媽,你一次次把加入豪門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個人?”
虞顔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讷讷地說不出話。
虞可的視線落在自己被攥得生疼的領口,然後慢慢移開,望向虛空中的某一點。
“你知不知道,你逼着我穿着漂亮的裙子,在那些人面前一遍遍跳舞,笑着讨好他們的時候”
“我的腿我的腿隻要一到陰雨天,就會痛得鑽心。你想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