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一刻,天光未破。
昨夜一場急雨,洗淨了練功坪上的塵埃,青石闆上還泛着濕潤的水光。
雲昭一襲桃夭色衣裙,踏着晨露翩然而至。
新領的鐵劍在鞘中沉沉作響。
這柄她從煉器閣兌換的劍,比之前的劍重了六兩七錢。
到如今,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柄陪伴了她六年的佩劍,在遺星秘境中斷裂時的模樣。
現下手中這柄,劍身沉鈍,起手便凝滞三分,與那柄陪伴了她六年的舊劍相較,猶如頑鐵之于美玉。
可當“踏雪歸鴻”練到。
卻見本該記秘法的書頁上,隻餘一道焦黑的撕痕。
“果然被人撕去了。”她心中暗暗歎息。
指尖拂過殘缺書頁,忽而想起那人結契時翻飛的手勢。
她起身走向契法區,伸手取來《天契正解》《陰陽契術》,卻見其間密密麻麻,記載的盡是正統的平等契約,與靈渠這等霸道的邪術相去甚遠。
窗外暮色漸沉。
雲昭揉了揉發酸的雙眼。
這幾日,她在藏書閣翻遍了與之有關的典籍,卻仍然沒有絲毫進展。
“真是癡了”
她忽然自嘲一笑。
這等被正派視為禁忌的邪術,怎會明載于玄天宗的藏書閣?
她的目光穿過層層書架,飄向遠處嚴絲合縫的玄鐵門。
門匾上朱紅色的“擅入者誅”,格外的刺目
或許那裡,會有她要的答案。
不過此事急不得,需得徐徐圖之。
雲昭輕輕合上面前的書,起身抻了個懶腰。
擡手時,正瞥見腕間瑩潤的玉珏。
她腦中思緒一轉。
有辦法了。
不過,今日是不行了。
雲昭起身将書冊歸位,撇了眼窗外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