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
老祖一腳踹飛身旁的案幾,案上千年靈果滾落一地。
“具體時辰,地點,經手何人,快說!”
淩風突然擡眸,唇角勾起極淡的弧度,“師尊教導過,沾染他人因果,恐遭天譴。”
“你!”
老祖指着他鼻尖的手直發抖,突然掐訣召來漫天雷霆。
“老子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收你這麼個完蛋的徒弟,信不信本座現在就引雷劈死你!”
淩風深知太上老祖的秉性,若是氣極,怕是真能降雷劈了自己,遂開口道,“凡塵,大雍國。”
他故意頓了頓,眼看着太上老祖脖頸青筋再度暴起,這才薄唇輕啟,“六年前,永安城。”
“六年前,六年前!”漫天雷霆随着揮手的動作驟然散去,太上老祖氣得原地跳腳,“你他娘的現在才告訴老子!”
淩風面上仍是一派恭順,“弟子惶恐,怕擾了師尊清修。”
太上老祖凝視着階下垂首而立的關門弟子,心頭無端閃過一絲熟悉的悸動。
那感覺,宛如陳年舊傷,隐隐作痛。
他心憂自家這天資絕豔的小徒弟,亦會重蹈他當年的覆轍,為那鏡花水月般的情障所困,蹉跎了無上大道。
殊不知,“情”之一字,玄之又玄,又豈是人力可強行禁锢。
情之所鐘,雖九死而猶未悔,縱百劫亦甘之如饴,從來不問緣起,隻任其滋長蔓延,直至深入骨髓魂魄。
他己身尚且陷囹圄不能自拔,又有什麼資格以過來人的身份,去指摘後輩的行為?
這混小子
太上老祖眸光微閃,掠過淩風看似恭謹溫馴的面容。
那寫掩蓋在低垂眼簾下的算計,怕不是早已布下玲珑棋局,隻待他這師尊自投羅網。
念及此,老祖嘴微微一牽,似是無奈,又似是某種不可說的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