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瞬間激動起來,像是被欺負的孩子有了大人撐腰,彎着的脊背都直了。
可池苗轉身就走,迎接她的隻有護工更重的巴掌。
“讓你亂動,屎尿這麼多沒點數嗎?!死老太婆,怎麼不早點死掉!”
陳春花的淚滑過如溝壑般的皺紋,消失在鬓發中。
幾年後。
我在風景如畫的地方定居,經營一家民宿,偶爾拍拍日常vlog。
托以前被網暴的福,還算有點熱度,有時候還有廣告接。
李叔邀我參加他的六十大壽,正巧池苗開分店,邀請我過去撐場子,順便幫忙做個廣告。
回去後,我得知陳春花被護工用針紮死了。
“她腦袋不好使,越來越不聽話,之前挨幾次打還能老實點,後來怎麼打都喜歡跟人反着幹。”
“她住那一層都是不能自理,話也說不明白的,護工晚上偷偷拿着針紮進她腦袋裡,第二天早上發現人都冷僵了。”
護工是外地人,目前還沒落網。
池苗說這些的時候整個人很平靜,就像是說陌生人的事。
“我兩個弟弟知道她死了,巴巴跑回來說要告我,怪我虐待老人,不想進去就拿錢擺平。”
池苗拿着錢開了早餐店,靠着勤勞與好手藝,生意相當好。
她這幾年也賺了不少,還邀我入股,分紅很可觀。
池奇和池怪早就聽說她賺了錢,怕她把陳春花讓他們養,才忍着遲遲不回。
現在人一死,他們搖身一變又成了大孝子。
隔三差五來早餐店鬧,大有不給錢就搞砸她生意的架勢。
可我們誰都清楚,他們一旦得到好處,便永遠都不會知足。
“我幫你搞定。”
池苗大喜,連聲說好。
我在店裡待了會,便準備去李叔辦酒席的地方,問池苗去不去。
她頓了下,垂下腦袋假裝很忙搖頭:“我就不去了。”
她并不蠢,早就猜到我和李叔的交易,但也不打算追究。
現在的生活,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誰喜歡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李叔家的小孫女才過一歲生日,就很會叫人了。
洋娃娃一樣軟乎乎的小孩撲到我腿上,“姑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