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這個滬上最喧鬧的時間,明明是沙遜大廈彙中飯店舞廳最絢麗的時刻,可這時候,鴉雀無聲。
隻有士兵走過傳來的軍械碰撞的聲音。
清脆,悠遠。
葉媛沒有動,她身旁那一桌上的大人物的公子小姐們也沒有人敢動。
甚至沒人敢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陳子鈞帶走了餘顧之。
“少帥少帥”
彙中飯店的經理顧白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走了過來,一臉恭維的笑容,站在門口,稍微的擋住了陳子鈞的路。
“站住!”
陳子鈞的副官沈笠上前一步,擋住顧白的身影。
“少帥,您看,這費用”
顧白的話讓陳子鈞的神色一變,氣急而笑,反倒是沒有說話。
顧白當然知道陳子鈞不好惹,可想想自己出身南浔四象的顧家,顧家跟他父親陳大帥的關系不錯,想必他也能賣自己幾分面子吧!
再說了,他們這沙遜大廈彙中飯店是什麼樣的地方?
這可是英國人的産業,甚至彙豐銀行都開在這裡,是整個滬上最豪華的酒店。
更何況是在晚晴的時候,舉辦過萬國禁煙會,同盟會也在這裡開過大會,孫先生也在這裡發表過演講!
“少帥,您看,你這又是拿人,又是開槍的,小的這沒有辦法跟老闆交代!”
“再說了,您也知道我們這舞廳包一場要多少錢,當初可是看着陳大帥的面子上,才給您破的例。”
“這費用”
包一場彙中飯店的舞廳錢可不少,要是對方不付,自己很難交代。
再說了,那即将帶走的餘顧之可是浙江普彙錢莊餘侞的兒子,整個滬上漕幫大佬黃善心腹白紙扇餘傲的親侄子。
更别說這中間還夾雜着裡面那位葉媛葉小姐。
這些人,哪個拎出來也不是他能惹的。
唯一能商量的也就是眼前這位少帥陳子鈞了。
畢竟陳少帥的“大名”,整個滬上誰不知道?
陳子鈞搖了搖頭,甚至心裡都在罵自己,前世的自己到底是如何卑微,才混到這種地步的?
一個酒店的經理都敢追着自己屁股要錢?
沈笠一把就掏出手槍,頂住顧白的腦袋,厲聲罵道:“你特麼什麼東西,竟然也敢來找我們總團長說話?”
陳子鈞一手拉住沈笠,将他的手槍給他收好,這才轉頭對着顧白說道。
“顧經理是吧!”
“那請問,今天這舞會是我開的嗎?是我組織的嗎?是我邀請的人,還是這些人看着我面子來的?”
顧白的臉色也是變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