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忠誠面前,你的順流逆流,一文不值?
怎麼可能!
馮雍很是委屈,不是說他不渴望向組織靠攏,呃,是當陳子鈞的狗。畢竟現在的陳子鈞真正展現了一個滬上王的風采,并且還有民族英雄、東瀛克星的金身加持,他一個幫派分子,混黑社會的,能夠成為陳子鈞的狗,那是他巴不得的事。
但是,這裡是滬上。
從當年滬上開埠以來,不說别的,就說這也鴉片,幾禁幾弛。
這滬上的主政者也多有變幻,先不說大清那會兒,就算是民國以來,換了多少人了,誰能保證陳子鈞能一直如此?
畢竟,斷人财路猶如殺人父母。
即便是你陳子鈞背靠陳家,是大軍閥,可華夏的軍閥,這近十年來,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的還少嗎?
他不是不想獻上忠誠,他隻是還有選擇而已。
失魂落魄的他走出了糾察隊的駐地,來到了黃公館,彙報了這個早就已經猜到的結果,隻是沒有想到這麼快的來臨。
為了自己,他選擇性的隻彙報了全骁将奪取糾察隊控制權的這事,沒有提對方要進行禁煙運動的事,這也讓黃善很是不屑的以為自己還能掌控糾察隊。
“不就是幾個中隊長、大隊長的人,自以為掌控了隊伍嘛”
黃善很是惬意的喝了一口氣,享受着身後玉堂春給他的按摩,然後微微閉着眼說到,“既然他陳子鈞要武裝糾察隊,那就由他去。”
“都是我漕幫的子弟,按照本分,都是我徒子徒孫輩的孩子們,到時候咱們漕幫一聲令下,他們帶着槍回來,不是還能壯大咱們漕幫嘛。”
“我讓他陳子鈞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到最後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時,黃善竟然還不自主地唱了起來,腔調倒是有點那京城富連成葉先生的味道。
“對了,共舞台修繕完了沒有,玉堂春要去演出。告訴那共舞台的經理,我要聘玉堂春當文戲台的台柱子,你去告訴他,順便準備一下演出的事。”
“正好過兩天要開全國禁煙大會,這兩天全國來的大人物都來了,就明天開始演出吧,先演什麼呢”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的說道,“春兒啊,先來《文昭關》、《戰蒲關》等唱作繁重的老生戲,然後在唱《汾河灣》、《大登殿》、《斷橋》《穆桂英挂帥》的大青衣咋樣?”
“都聽義父的!”
玉堂春的話,倒是有些抑揚頓挫,吐字清晰。
馮雍隻好躬身去安排。
歎了一口氣,馮雍真的想把這事告訴大嫂竹笙,這大哥的老房子着火,最要不得。可再想想,他也沒有證據,又沒有做奸在床,他能怎麼辦?
難道能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大嫂,嚼舌根的說,大嫂啊,大哥要養外室了,還是個小的,這屬于一樹梨花壓海棠,乃是雅事,您得多擔待啊。
這話他說不出口。
從進了漕幫,幫黃善做事以來,跟他打交道最多的是大嫂竹笙。可畢竟大哥黃善給予了他現在的地位和勢力,他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
隻是當他安排好黃善交代的一切事宜,望着已經漸漸黑下來的天,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眼中漏出從未有過的迷茫。
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怎麼,一向智謀的馮老三也有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