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商場頂樓新開的那家法餐廳口碑不錯,我訂了位置,一起吧?”
他語氣輕松,像是邀請一個老朋友。
我要是不答應,倒顯得我小氣了。
男人天然的自尊霎時攫住了我的心髒。
行啊,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好啊。”我答應下來。
剛走進餐廳,一股食物和金錢混合的奢靡氣息撲面而來。
還沒落座,林薇就拍手贊歎:“哎呀,周辰,還是你有眼光!這環境真是太好了!”
“而且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可欣喜歡吃法餐。”
謝可欣喜歡吃法餐?
我錯愕了一瞬。
我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愛好。
也是,畢竟她一年到頭都在忙工作,與我進餐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且,無論我為她準備什麼,她都總是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
現在看來,她隻是不想對我透露她的喜好,不想讓我插手她的生活。
林薇誇張地環顧着四周,目光最終落在周辰身上:
“要我說啊,像你這樣年輕有為的上市集團總經理,才真正懂得生活品質。可欣當年要是”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
“不像有些人,在武館那種地方混了五六年,還是個教人打拳的教練,風吹日曬的,能有什麼見識?怕是連這種餐廳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吧?”
林薇的嘲諷像淬了毒的針,精準地紮在我最敏感、最自卑的神經上。
出身農村,沒錢沒背景,靠一身力氣和從小苦練的功夫在武館謀生,這始終是我在謝可欣和她那個圈子面前擡不起頭的根源。
而林薇,永遠最擅長也最樂于撕開這道傷疤,再狠狠撒上一把鹽。
一股血氣猛地沖上頭頂,我攥緊了拳頭,指關節捏得發白。
但最終,我還是強壓下翻騰的怒火和屈辱,沉默地拉開了自己面前的椅子。
就在這時,周辰極其自然地、體貼地,為謝可欣拉開了她旁邊的椅子。
謝可欣則沒有任何猶豫,抱着小宇,動作流暢地坐了下去。
甚至還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小宇在她懷裡坐得更舒服些。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懷裡的孩子身上,仿佛根本沒注意到我剛剛拉開椅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