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夕本來努力平複好的心情,又像是水入油鍋一般,劇烈地沸騰起來。
她想過江序寒依舊會嘴上不饒人,卻沒想過他話裡話外竟然因為她沒有出事兒失望。
這麼多年,哪怕是養條狗也早就有感情了,可江序寒沒有。
見許懷夕隻是臉色蒼白,卻沒有說什麼反駁,江序寒笑得愈發肆意,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似的。
“怎麼?想要求關注的手段不奏效,就又想出來分房的鬼主意,這樣的把戲,别人玩玩就算了,你是憑什麼覺得自己配的,嗯?”
許懷夕回過神,擡眸,也還以一個漠然的冷笑。
“江序寒,是不是你其實心裡盼着我被綁架,盼着我死了才好,這樣你就能順理成章地擺脫我,好把白淩薇光明正大地娶回家?”
聽到白淩薇三個字時,江序寒本是遊刃有餘的表情突然多了幾分戾氣,猛地伸出手,掐住了許懷夕的脖子。
“你有什麼資格提她?當初如果不是你利用自己醫生的身份,阻止我出國去找她,她怎麼會賭氣嫁給那個有精神疾病的男人,白白在國外受了那麼多苦?”
說着,江序寒的眼睛不自覺泛紅,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像是要硬生生将許懷夕纖細的頸項扭斷一般。
窒息的感覺襲來,許懷夕臉色迅速漲紅,看着面前的男人,隻覺得面容可憎。
這個男人,是真的想她死
許懷夕毫不猶豫地一腳踢向江序寒受傷的那條腿,窒息感帶來的求生欲促使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江序寒根本沒有防備,之前的患處被狠狠地踢了個正着,一陣劇痛,他腿一軟,松開手後便控制不住身形,搖搖晃晃地半跪在地上。
感受着傷口傳來的痛楚,江序寒此刻感覺到的情緒,比起憤怒來說,更多的卻是茫然。
以前他和許懷夕争吵的時候不少,但隻要他表現出身體不适的模樣,許懷夕就算再怎麼生氣,都會讓步,照顧他的身體。
可現在,她竟然狠狠地踢他那條受傷過的腿,難道不怕他再一次變成殘廢嗎?
“我已經和你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當初我阻止你出國,是因為醫生的職業道德,我要保住你的腿,和其他事情無關。”
說着說着,許懷夕又覺得可笑。
她曾經無數次解釋過,那時候正是他最重要的康複期,如果出國長途跋涉,一個不注意導緻骨頭錯位,輕則跛腳,重則徹底殘廢。
所以,哪怕當時承擔了江序寒所有的怨怼,被他看作是心懷叵測的心機女,許懷夕也沒松口,她不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現在,許懷夕隻覺得自己太傻,一個自己都不在乎自己身體的男人,她又何必為了他的健康委曲求全。
“不過,你以後都不用擔心會有人綁着你,阻止你追求你所謂的真愛了,我們離婚,你以後想怎麼樣都與我無關,你徹底自由了。”
江序寒怔怔地聽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隻覺得大腦空白一片。
但許懷夕卻已經不想再看到他這張臉,哪怕兩個人的婚姻走到了這種結局,可她還是想稍微保留幾分當初記憶中那個為了救她奮不顧身的少年模樣。
“請你出去,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等到冷靜期結束,你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許懷夕毫不猶豫地下了逐客令,江序寒還想說點什麼,卻隻看到她眼神中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