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也聽見了,我的桌椅太響了,坐着影響其他同事辦公。”
而且那張辦公桌根本就不是給人辦公的,明明就是他們平時用來堆放雜物的!
滿桌子椅子灰塵不說,上面除了随手丢的雜志,還有各種捆成紮的舊書舊報,連作廢的日常收入支出表都有,一面畫了紅叉一面寫滿了草稿,摞起來都到她下巴那麼高了。
甚至還有印歪的廢報紙,不知道誰用來墊着吃過東西,上面還留着一圈氤出的油漬,不知放了多久都沒人處理,都長毛了。
她看着陳印背後的牆上标語,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他頭頂着團結,一點都不團結。
陳印站起來,指向夏卉身後的白牆。
“夏同志,節約是我們的美德,桌子還能用不過是響了一點,你就要把它換掉,你這是鋪張浪費!”
“你不坐、他不坐,都想着挖社會主義牆角?你是來這裡工作的,不是來這裡享受的,我要的是幹勁!你要有好好工作的态度和不怕吃苦的精神,否則無法勝任這份工作。”
“小小的困難就克服不了,桌椅舊了點就動搖了你的決心,沒有堅定的信念就回家去!報社的工作比起這舊桌椅要艱苦百倍,你不适合。”
陳印揮手,從桌上把夏卉的介紹信抽出來還給她,表示不想跟她再多廢話。
夏卉簡直驚呆了。
讓他說的她以為自己犯了什麼罪無可恕的大錯,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
她就是想換套堅固一點的桌椅而已啊!
她挖了他陳印祖宗八代的祖墳嗎,才令他反應這麼大。
夏卉按捺住爆湧而上的脾氣,他對她有意見是不,她現在對他也有意見了。
意見也挺大!
但她沒有再跟陳印吵下去,吵了今天還有明天,工作來之不易,不是這麼個折騰法。
夏卉轉身走出了辦公室,身後還傳來陳印的高談闊論。
“一點困難都克服不了,負氣跟翟主任告狀也沒用,我的欄目我負責,我說了算,找誰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