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了個開頭,她就把孩子托梁姐幫忙看一陣,中途離場了。
今晚熱鬧都在操場那兒,别處都靜悄悄的,她趕到辦公樓,除了二樓借給文工團的那幾間,就還有四樓亮着燈。
估摸着廖嫂和老廖就在那裡了。
夏卉剛踏上最後一個台階,就隐約聽到廖嫂的哭聲。
壓抑的,羞憤的抽噎。
她朝着光亮處走去,聲音也聽得越來越清楚。
領導約談老廖,再三強調這是規定,必須遵守。
老廖沉默着沒有反駁,但也沒有指責廖嫂一句,默默都扛了。
廖嫂受不住推開門跑了出來,一頭朝她撞了上來。
看見是她,廖嫂瞬間崩潰了,哭都止不住,夏卉也才發現走廊的盡頭,廖家的文江文哲也在。
孩子手足無措地站在黑暗和亮光的交界處,擔心地朝她們看着,似乎被廖嫂的哭吓到了。
夏卉朝文江文哲揮揮手,讓他們原地等着他們爸爸,把廖嫂先扶下了樓。
樓下的小花壇沒人,夏卉給廖嫂接了點水來,陪她坐着慢慢冷靜。
遠處白毛女的戲正演到悲處,悲傷的音樂和女演員的哭戲傳了過來,廖嫂反而不哭了。
“你怎麼來了。”
她抹了眼角的淚,吸了吸鼻子。
“我這事八成要連累你了,要是領導問你,你隻管照直說,東西是我做的,雞蛋和米也是我收的,跟你沒關系”
廖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夏卉帶出來的手帕都不夠用了才聽明白。
老廖老家出了點事,兩口子把手裡的錢都寄回去了也不夠,廖嫂這才動了别的心思。
“孩子長身體不能餓着,書也得往上念,老廖早年膝蓋受過傷,一頓沒酒他夜裡就疼得睡不着,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