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打針,我好了!!”
季青棠燒糊塗了,以為自己還小,也懶得管别人怎麼看她,使勁地掙紮想跑。
謝呈淵可以說是帶着她長大的,哪裡不知道她這點小毛病,原本他想趁她還在昏睡期間把針打了,沒想到她這麼敏感,針頭還沒紮就醒了。
他一時心疼又很無奈地用兩條手臂都抱上她的腰,她骨架輕小,他沒多使勁就把人的雙腳抱離地面,抱着人轉了個身。
“冷靜一點,你需要補充水分,再不降溫,就要燒成傻子了,你難道想變成一個天天舔着鼻涕,抓泥巴當巧克力吃的傻子?”
“你考慮清楚,雖然你就算變成傻子我也不嫌棄,但是你不會嫌棄你自己嗎?你想想以前隔壁家,那個玩泥巴和牛糞的小傻子。”
“”
這一番話把季青棠幹沉默了,她既生氣又無力地垂下手腳,閉着眼睛不想說話,幹燥的嘴唇緊緊抿着,渾身都透露着“我很生氣”這幾個字。
“沒事,不疼的,你閉上眼睛,我抱着你。”
哄季青棠打針這件事,謝呈淵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輕輕松松就将人“吓”老實了。
謝呈淵對老魏點點頭,示意他可以紮針了。
季青棠溫度太高了,不止要打退燒針,還要吊藥水,既然人醒了,老魏就先把屁股針給打了,最後在紮手背輸液。
冰冰涼涼的碘伏塗抹在皮膚上,季青棠害怕地哆嗦了下,眼睛緊緊地閉着,濃密長睫不安地顫抖,屏住呼吸等待着令人恐懼的痛感。
“我看見你摘了藍莓回來,是不是把藍莓當飯吃了?嘴上還沾着藍莓汁,像隻偷吃藍莓不抹嘴的小白兔。”
為了轉移季青棠的注意力,謝呈淵趁沒人注意時,輕輕低頭親了親她微幹的唇角。
季青棠睜開眼睛,本能摸向嘴角,疑惑地問:“我不是已經洗臉了嗎,怎麼還有?”
林嬸黑藍的嘴巴給季青棠留下來了很深的印象,她的注意力瞬間從打針的恐懼轉移到自己的嘴上。
以至于屁股傳來的鈍疼,被她忽略了一大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老魏已經打完,讓謝呈淵摁着棉簽了。
這時候季青棠也反應過來謝呈淵在騙她了,氣哼哼地瞪人。
謝呈淵摸摸她的眼睛,含笑道:“别生氣。”
季青棠的眼睛好看,但生氣時還是怪兇的,奇的是竟越兇越有種說不出的漂亮,她兇得很有氣勢地瞪他,連帶着老魏都被瞪了好幾眼。
老魏無辜地眨眨眼,将準備好的藥水拿過來,眼珠子往謝呈淵受傷的手臂上一瞄:“老謝,你的手臂剛縫好針,注意不要裂開了。”
“什麼?你受傷了??”
季青棠一聽見謝呈淵有傷,趕緊扭頭去看他的傷,另一隻手被人摁着也不在意,單手把男人的手拿起來看。
當看見男人手臂上染血的紗布,她手背上的疼被忽略得徹徹底底,心疼着急的情緒将她吞沒,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本來她發燒眼淚就有點控制不住,現在更是跟開了水龍頭一樣。
“我沒事,小傷,過幾天就好了,你别哭了,本來身體就不舒服,等會兒眼睛又難受了。”
謝呈淵涼飕飕的目光刀一般射向老魏,對方聳聳肩,咧着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