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羞愧得面紅耳赤,宛如做錯事的孩子。
即便如此,她卻反思自己是不是打擾到他,之後再也沒敢提孕檢的事。
姜雲甯收回思緒,淡淡答應陳叔,不再表現出對孩子的任何期待。
陳叔察覺到些許異樣,微微皺眉,見姜雲甯沒有多餘的情緒,也就沒多說。
隔日,他早早開車送她到醫院,等在停車場。
姜雲甯早已習慣獨自産檢,在周圍孕婦都有人陪伴的對比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落寞突兀。
她單獨抽血、做b超,機械般躺在床上任由冰冷的探頭在小腹上打轉。
早上沒吃,又抽了三管血,姜雲甯的臉色映照出死一樣的慘白。
陣陣眩暈感襲來,耳邊是醫生歡快的恭喜,姜雲甯分不出半點力氣去聽她說話。
接下來她又取了報告單,趁這功夫,她從自助販賣機裡買了個面包混着冰涼的礦泉水咽下。
涼意刺激胃裡痙攣,姜雲甯自虐般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走進醫生辦公室,是沈家的醫院,主治醫生專門負責她的孕期産檢。
看到她的臉色,醫生忍不住強調:“沈太太,您要多注意身體。”
說着,他凝重看完全部報告下了結論:“胎兒發育得很好,但你的身體透支嚴重,我會向沈總報告,接下來需要靜養才行。”
他快速在紙上寫着什麼,姜雲甯立刻擡手按住他。
“這幾天沒睡好而已,不用跟他說,有爺爺盯着,很快就能養回來。”
姜雲甯不願讓沈寒年知道她的情況,盡管醫生直接向他彙報。
無可奈何,她隻好搬出爺爺當擋箭牌。
醫生思考片刻,撕掉那頁紙,多給她開了點溫和的補品。
可能是醫生的讓步使她多了些不該有的想法,她鬼使神差地問:“醫生,如果我的身體很差,保不住這個孩子怎麼辦?”
姜雲甯撫摸小腹,聲音發抖,尚未成型的孩子是否是一條生命的界限太過模糊。
可他的存在讓她感到太過惡心。
沈寒年強加給她的罪惡,最好悄無聲息地永遠消失在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