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長青想說自己身不由己,可說了又有何用,退婚畢竟是不争的事實。
他苦笑一聲,轉身晃晃悠悠離開。
轉天,瞧見沈家仆婦帶着食盒出來,一群小乞丐呼啦一下圍上去,搶了飯盒就跑。他們七拐八繞尋到廖韌,領了賞錢便一哄而散。
廖韌打開食盒,先嗅再查,确認飯菜裡下了毒,但并非永生花,而是産自拓錦國的索魂草。
此物乃大嶽明令禁絕之物,但因着無色無味,且是種慢性毒藥,毒發後又容易與急症症狀混淆遂成為後宅最用的陰毒之物。之前在宮中有人争寵也用過此物。
廖韌把這些食物都處理幹淨,扔掉食盒去找沈棠。
那沈家仆婦罵罵咧咧追了兩步,跑回家要去報官,被林永珺狠狠扇了十幾個耳光,打得口角淌血。
“報什麼官!?讓人家說我們沈家連份飯菜都出不起了嗎?!”
前幾日她沒在飯菜裡下藥,尤其是昨天,她覺得沈棠一定放松了警惕,才在今天的魚羹裡下了些微,沒承想竟然被乞丐搶了去。
罷了,本來當時也藥不死人,何況是幾個乞丐,誰會追究。
她聽沈顔蓉說了那日趙槁去舒香齋的事,心思一轉便想着從旁處下手。
這邊林永珺前腳進了定遠伯爵府,後腳金穗就将她行蹤報給了沈棠。
“既如此,那我便也送她一份大禮吧。”
娴妃生辰那日,沈棠随喬馨月一同去賀壽,說起趙槁求花露的事,還有沈顔蓉的心思。
喬馨月挑眉,“怎麼?如今得隴望蜀,把主意都打到這宮裡來了。”
“大約是林永珺母女覺得我攀了高枝。”
喬馨月冷哼一聲,“那今日便把她們送回泥裡。”
喬馨月得寵後不忘提攜娴妃,後者仰人鼻息,同聲連枝,林永珺今日這盤算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喬馨月特意向娴妃引薦了沈棠,“那間舒香齋便是她在經營。”
娴妃打量着沈棠,“沈娘子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果然不是一般的閨閣小娘子。”
當趙槁獻花露“郁棠”祝壽時,她便猜到兒子心思,如今一見沈棠,心知這樣的女子斷不會甘為侍妾,就像當年的舒蘭一樣。
當年喬馨月、娴妃聽說要做王爺侍妾,都認為這是極好的歸宿,隻有舒蘭,“為妾者縱是貴妃,也始終無法與夫君平起平坐。”
當年二人都覺得舒蘭過于狂妄。
直到看着她把舒香齋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聽聞她可以在夫家做自己的主,從不委屈求全;知曉她在内宅外還有自己一方天地,豔羨得不行。
她們二人雖已至妃位,但個中滋味隻有經曆過宮鬥的人才清楚,别說自由,便是每餐吃些什麼都不由自己,言行更是得時時注意,與君王在一起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都要算計再算計。